劉邦手下的老司機,從給縣政府開小車幹到副國級駕駛員

劉邦手下的老司機,從給縣政府開小車幹到副國級駕駛員

秦漢之際是一個天翻地覆的時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劉邦四十八歲起兵,短短七八年便完成從亭長(鄉鎮派出所所長)到皇帝的逆襲。蕭何、曹參、樊噲、周勃等創業團隊成員,也都從基層幹部、屠戶、鄉村喪禮吹鼓手變成了侯爺、相國、太尉,躋身國家領導人之列。

在跟隨劉邦創業的沛縣老弟兄之中,有位名叫夏侯嬰,經歷很有意思。他一輩子主要乾了一件事——開車。靠著兢兢業業、又穩又快地開車,老司機夏侯嬰最終被封為汝陰侯(封地在今安徽阜陽),當上“九卿”之一的太僕(掌管宮廷車馬和全國馬政),成為副國級駕駛員。

每位老司機的人生中,都有著一段讓人懷念的平凡歲月。在劉邦還是亭長、樊噲還在殺狗、周勃還在鄉村喪禮上吹嗩吶的時候,夏侯嬰是沛縣政府的一名臨時工,工種是小車司機(沛廄司御)。每次出車返程,路過劉邦擔任亭長的泗上亭,夏侯嬰都要停下車,和劉邦吹牛,一吹就是大半天。對於這兩位間的基情,司馬遷直接用了兩個字:“相愛”。

汝陰侯夏侯嬰,沛人也。為沛廄司御。每送使客還,過沛泗上亭,與高祖語,未嘗不移日也。嬰已而試補縣吏,與高祖相愛。——《史記·樊酈滕灌列傳》

劉邦起事後,夏侯嬰始終以一名駕駛員的身份跟隨左右。彭城慘敗,劉邦被項羽軍追殺得幾次把兒女從車上往下扔時,夏侯嬰是駕駛員。白登之圍,劉邦從匈奴四十萬大軍讓出的縫隙中倉皇逃命時,夏侯嬰是駕駛員。

“你辦事,我放心。”從沛公到漢王再到皇帝,在革命生涯的每個階段,在革命鬥爭最危急的幾個關頭,劉邦始終把方向盤交給夏侯嬰來掌控。這既體現了好基友之間無與倫比的信任,更說明了夏侯嬰的一條突出品質:靠譜。

不同於那些口頭上“堅決追隨”的表忠心,夏侯嬰的靠譜,建立在基情之上,而且早就經過鬥爭的檢驗。

還在沛縣混社會時,劉邦在玩鬧中誤傷夏侯嬰。秦法苛酷,嚴禁私鬥,無故傷人要判重罪,劉邦是亭長,傷人更是罪加一等。有人向官府舉報這件事,受審時,劉邦矢口否認,“不是我乾的”。夏侯嬰也作證,“這個真沒有”。

但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有關部門反覆調查,夏侯嬰為此坐了一年多的牢,又遭到嚴刑拷打,始終沒供出實情,終於幫劉邦脫罪。

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坐過牢,一起嫖過娼”。既然一起坐牢都能成為一大鐵,替人坐牢就更鐵了。這就是劉邦放心地把方向盤交給夏侯嬰的原因了。

鐵歸鐵,夏侯嬰對劉邦,並不是一概服從。相反,夏侯嬰人生中的高光時刻,都是因為拒絕執行劉邦的命令,而且還往往發生在劉邦革命生涯最危急的關頭。“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在老司機這裡怕是說不通。

夏侯嬰最著名的一次自作主張,是劉邦在彭城慘敗,幾十萬大軍被項羽三萬人擊潰,帶著一雙兒女逃命的時候。追兵趕得急,劉邦幾次三番地要把兒女丟下車。夏侯嬰實在看不下去,幾次三番地又把兩個小孩帶上。還是老司機駕駛技術高,車飆得好,終於成功逃出生天。

另外一次,是在漢朝建立後。與匈奴作戰時,劉邦在山西大同附近的白登山被困,用了陳平的計策,走“夫人路線”,賄賂匈奴冒頓單于的老婆,讓她幫忙吹“枕邊風”,冒頓才將包圍圈放開一角。逃命時,劉邦想驅車快跑,夏侯嬰卻覺得不妥,堅決控制住車馬慢慢走,並命令弓箭手拉滿弓向外警戒,終於又成功脫逃。這次的表現,讓人不得不對夏侯嬰說句,“老哥穩”。

除了上面兩次駕車帶劉邦逃命的驚險經歷外,夏侯嬰還在刀下救過尚未發達的韓信一命。項羽手下的大將、“一諾千金”典故的主人公季布,在戰敗後被劉邦懸賞緝拿,也是夏侯嬰說服劉邦網開一面,而季布也終於成為漢初名臣。

夏侯嬰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從這位老司機的經歷看,忠誠並不意味著盲目服從,有良心、講理性才是真的靠譜,不是嗎?

劉邦手下的老司機,從給縣政府開小車幹到副國級駕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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