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記者調查製造虛假交易量的刷單產業平臺“51領啦網”：
刷手以“試用”為名“刷單” 商家送禮品、紅包賺“銷量”
網絡刷單平臺調查：記者2.3元買“空包”，未寄件取件顯示簽收
網購已成為當下時尚的消費方式，不少買家都是根據店家的銷量和好評來判斷商品好壞。與此同時，一條製造虛假交易量的刷單產業鏈也應運而生。
日前，一家名為“51領啦網”的網站前員工向南都爆料，該網站掛名為“試用”，其實就是一個“刷單”平臺，每個月純利潤可高達兩三百萬元。
南都記者暗訪調查發現，該網站通過廣告招攬電商平臺的商家入駐平臺“放單”，由活躍在該平臺上的為數眾多的“刷手”接單，為上述商家“刷單”，平臺則通過收取商家會員費和抽取佣金牟利。同時，刷單行為涉及大量的電商平臺賬號以及快遞“空包”現象。
南都記者調查發現，另有一家與該平臺有關聯或合作的“51空包網”提供代發“空包”服務。南都記者親測，在“51空包網”上花2.3元買個“空包”，在沒有寄件和取件的情況下，公共查詢的快遞平臺上就能出現該包裹被攬件、簽收的物流信息。
“51領啦網”首頁。“刷單”平臺前員工爆料刷手如何刷單？平臺怎麼賺錢？
電商商家、網絡“刷手”、刷單平臺，構成了刷單產業鏈的三大主要構件。
知情者王宏光（化名）曾在“51領啦網”（http://www.51lingla.com）的網站工作。
2017年，他通過網上招聘廣告應聘，培訓3天后即正式入職，在該公司的銷售部工作了半年。
網站平臺裡的商家是從哪裡來的？
王宏光透露，該平臺會找一些電商商家常用的插件去做橫幅廣告，比如一款能看到轉換率一類電商數據的“××查”插件。商家通過插件廣告進入網站後，註冊時會要求登記QQ號。只要商家註冊，該平臺的銷售會馬上用QQ號添加商家，推銷服務。銷售業務的主要內容是向電商商家介紹該平臺，進而把有刷單意願的商家“拉進來充錢放單”；更進一步，就是向已成為平臺客戶的商家推銷會員服務。
據介紹，銷售人員轉正後的起薪為3500元，如果拉到會員，會有相應提成，“有單的同事月入上萬元沒有問題。”
有了商家，即需要“刷手”為其服務。王宏光稱，這個平臺上活躍著數以萬計的“試客”，實際上就是刷手。電商商家在平臺上“放任務”，同時往平臺充入“擔保金”[擔保金=（下單價+佣金）乘以放單數量]。刷手接單，需要為刷單的商品先行墊付，在刷手確認收貨並提交好評獲得商家審核（或平臺自動審核）後，擔保金就會打到刷手在平臺上的賬戶，刷手進而可進行提現。
刷單平臺怎麼賺錢？
王宏光介紹，公司的盈利模式為：對於在平臺上發佈的刷單任務抽取佣金，還鼓勵商家充值成為會員享受多方面服務。同時，因為商家通過平臺打錢給“刷手”，這個平臺掌握的現金流相當可觀，不排除公司在短時間內把錢拿來生息的可能。
王宏光透露，該公司並不算大，企業化運作的一班人馬，加上少量行政人員，有近50人的規模，但利潤卻很驚人。他稱，公司老闆曾透露平臺每個月的純利潤高時可達兩三百萬元。
事實上，刷單這條黑灰產業鏈已經被媒體曝光多次，但因為商家有“剛需”，如今依然存在市場。
刷單平臺要求“刷手”下單時上傳“貨比三家”截圖。知情人士稱，這是為了逃避電商平臺後臺針對“刷單”進行的數據篩查。刷手賺佣金“刷單”可“拍A發A”、“拍A發B”、發“空包”
在“51領啦網”，“刷手”怎麼刷單呢？
對此，南都記者進行了暗訪。記者在網站上註冊了賬號，註冊後，網站提示可以綁定包括拼多多、美麗說在內的多家電商平臺賬號。記者發現，平臺上包括有“免費試用”、“VIP試用”、“紅包試用”等多個欄目。
其實，所謂的“試用”，王宏光稱即是“刷單”。
他介紹，一般的網絡“刷手”多會在“免費試用”、“紅包試用”兩個欄目下操作。因為電商平臺嚴查，基本上所有的“單”都要有物流記錄，所以這些平臺要麼實實在在地發東西，要麼會發一個空包。
王宏光介紹，在平臺“免費試用”欄目下，商家發的任務分為“拍A發A”和“拍A發B”兩種。所謂的“拍A發A”即拍什麼發什麼，“刷手”通過平臺接單拍了什麼東西，商家就會發什麼東西，是名副其實的“試用”，即商家“白送賺流量”，一般不會給紅包。而“拍A發B”，即拍了一樣東西，但商家一般發的是一些小禮品如小音箱、雨傘、筷子，一般會加1元到2元的紅包。也就是說，“刷手”除了獲得紅包外，還可獲得小禮品。
在“免費試用”欄目下，記者發現，這些商品確實大多要麼顯示沒有紅包，要麼紅包只是1元或2元。
在該平臺“紅包試用”欄目下，商家發佈的任務能看見每做成一單任務給多少佣金。王宏光稱，這些任務是“佣金任務”，佣金任務一般不發貨，發的是空包。
記者在暗訪中發現，該平臺上有這樣一句提醒：“試用任務必須收到貨後才可確認收貨，佣金任務必須物流顯示簽收後才可收貨，7天無物流可確認收貨。提前收貨一律不返款！”這印證了王宏光的話：佣金任務一般發的是空包，很多空包“刷手”根本不用在線下收貨，物流顯示簽收後即可確認收貨。
上傳“貨比三家”截圖，逃避電商平臺篩查
南都記者綁定了一個電商平臺賬號，然後在“免費試用”欄目下的商品進行所謂的“試用申請”，申請了多個商品的“試用”。該平臺顯示，申請後，要由商家進行審核。
王宏光稱，審核過程中，商家一般會看“刷手”綁定電商平臺賬號的等級之類的數據，如果合適就點“同意”，如果賬號等級太低，即可能存在被識別出刷單的風險，商家也可以點“拒絕”。
記者申請了多件商品，有5件商品不久就獲得商家的通過。其中，有一件沒有紅包，其餘均有1元的紅包。
每件商品都顯示有“商家要求”，點開後可以看到商家提出的“試用”要求。記者點開這5件商品的“商家要求”後發現，沒有紅包的商品要求下單的為同一商品，即“拍A發A”；其餘4件則要求下單的並非同一商品，此前顯示在頁面上的商品其實只是禮品，顯然就是所謂的“拍A發B”。
記者發現，對於申請的商品，該平臺都要求“刷手”下單時要上傳在電商平臺上“貨比三家”和瀏覽商品詳情頁面的截圖。根據該平臺提供的教程，所謂“貨比三家”其實就是在電商平臺上進行關鍵詞搜索，打開三家商品詳情進行截圖。
王宏光稱，上傳上述截圖，其實正是為了逃避電商平臺後臺針對“刷單”進行的數據篩查。
還有商家對“刷手”提出了“指定評價”的要求。所謂“指定評價”，是商家指定“刷手”下單確認收貨後提交的評價，一般商家會提供一段評價文字。
南都記者下單拍了裝飾木條，收到的卻是水鴨玩具。記者暗訪拍“實木裝飾線條”，收到水鴨玩具
為了驗證商家是否真的採取“拍A發B”的方式進行刷單，南都記者決定下單一探究竟。
記者選擇了一件膠皮水鴨玩具下單。下單需要根據該平臺的“商家要求”來。記者點開“商家要求”頁面，出現“下單規則”，其中要求“禁止搜索店鋪進店”“禁止進店秒拍，頁面必須拉到底停留3-5分鐘，方可下單默認假聊”，還要求“請勿在聊天和評價中提及‘免費試用、51領啦網、返款、拍A送A、拍A送B’”。
記者發現，在商家對下單的要求中，商家並不會直截了當提供電商平臺上的店鋪名，需要“刷手”自己通過“商家要求”頁面中的“商品圖文教程”找到所要刷的店鋪。
在教程中，商家介紹如何通過搜索和對比商家出現在電商平臺頁面上的圖片找到店鋪。圖片顯示，對方在售的並非膠皮水鴨玩具，而是一款“白色邊框實木裝飾線條”。也就是說，採取的是“拍A發B”模式——膠皮水鴨只是禮品，實際上要刷的是“白色邊框實木裝飾線條”。
記者在電商平臺找到該店鋪後，按照要求付款下單購買這款“白色邊框實木裝飾線條”，該商品價格為15元。下單後，在“刷單”平臺要填寫訂單號。填寫後，該平臺要求上傳“貨比三家”截圖和商品詳情瀏覽圖各三張，還要填寫電商平臺上的訂單號。
不久，記者下的單獲得商家通過。隨後，電商平臺上的物流信息即顯示，賣家已經從上海發貨。
過了3天時間，記者終於收到下單的包裹。打開一看——並非電商平臺上顯示的“白色邊框實木裝飾線條”，而是51領啦網上顯示的“膠皮水鴨玩具”。也就是說，商家用“拍A發B”的形式進行“刷單”：該店鋪的商品銷量“看起來”又多了一件。
“刷手”收到貨後，“刷單”平臺會提示收到貨後要上傳評價截圖。該平臺上的“收貨傳圖操作”中提醒，“請務必等待物流簽收再確定收貨，上傳評價截圖。違者扣分凍結賬號資金”。
王宏光稱，這種評價一般都是要給予好評，“刷手”一般要在確認收貨並按照商家要求給予好評後，才能收到商家通過平臺打來的款項，進而在平臺上提現。
職業“刷手”只要賬號多，足不出戶月賺萬元
王宏光稱，這個平臺匯聚了眾多的網絡“刷手”，去年公司宣稱“刷手”達到30萬。當然，這個數字或許有誇大嫌疑。不過，南都記者在暗訪過程中發現，該平臺建起了多達28個直屬QQ群，用於平臺客服人員與“刷手”進行交流，多個群都達到了數百人的規模。
為什麼“刷手”源源不斷？南都記者發現，在該平臺上，邀請好友可以獲得提成和獎勵。提成方面，首次邀請第一代好友可獲得5%獎勵永久提成；第一代好友邀請第二代好友可獲得3%獎勵永久提成；第二代之後的好友邀請下一代好友（直至第七代）可獲得1%獎勵永久提成。獎勵既包括現金，也有實物。
王宏光介紹，“刷手”分為職業和兼職兩種。職業“刷手”一般有多個電商賬號，會幫不同的商家刷單，在不同的平臺刷，因此即使收貨地址是同一個也無所謂。而且賺佣金任務的，一般發的是空包，空包有時候快遞壓根沒送，收貨地址可以隨便填。
王宏光聽同事說，這樣一個職業“刷手”，只要賬號夠多，一個月足不出戶賺上萬元沒問題。
“刷手”的賬號從哪裡來？南都記者通過QQ搜索發現，存在多個自稱出售電商平臺賬號的QQ群。這些賬號的背後往往是一個個手機號，已經涉及“網絡黑灰產”的範疇。
當然，做一個“刷手”也是需要成本的。王宏光稱，因為刷手買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商品，他得先把錢墊進去，因此刷的量越多，所刷的商品價格越高，刷手需要備的錢就越多。
此外，王宏光還提到一種情況，有些商家允許用電商提供的消費信貸產品，“這樣，就有人通過這種‘刷單’的方式套現。比如急用錢，就可以用這種方式套出現金。”
“51領啦網”公佈的佣金任務收費表。商家刷流量向平臺充值後發任務“刷手”完成任務拿佣金
在為數眾多的“刷手”背後，是需要通過刷單提升賬面數據的商家。這樣的商家同樣為數不少。截至5月15日中午，單是在該平臺的“免費試用”欄目下，顯示商家已發過將近6000條的任務。
為了調查商家如何通過平臺放單，南都記者在“51領啦網”的“商家管理”板塊註冊了賬號。值得一提的是，記者三次註冊賬號，在填寫了QQ後，三次都收到了自稱“51領啦客服（或對接）經理”的QQ添加好友的申請。
一自稱“51領啦網對接客服經理欣欣”的賬號在添加成功後向記者介紹，商家在該平臺上放任務，有拍A發A、拍A發B、佣金單。“欣欣”稱，拍A發B最好送的是生活用品，“這樣接任務的人也喜歡，也多人接您的單”，“佣金可以發空包的”。
在該平臺“商家管理”頁面，南都記者發現左側有包括“試用管理”“佣金任務管理”在內的多個板塊。點開“試用管理”，確實有“發佈拍A發A”和“發佈拍A發B”的選項。
王宏光稱，商家發佈任務時，就要向平臺提供的賬戶充值，充入數額為（下單價+佣金）乘以放出的單數。這筆錢被稱作“擔保金”，等到“刷手”完成任務，這筆錢會由平臺打給“刷手”。
商家需要提供多少佣金？南都記者在該平臺發現的一張表格顯示，對於一般的普通單，隨著下單價從10元以下到大於2000元逐漸增加，商家提供的佣金從2元到28元逐漸增加，每一單平臺收益均為1元。
在QQ上，與三名“51領啦網客服（或對接）經理”的交談中，對方均向記者推銷該平臺的會員服務。
據“客服經理”介紹，該平臺有三種會員，價格分別為一年980元、1980元、2980元，可以申請10%的優惠。南都記者在“51領啦網”商家管理板塊上也發現了一張“會員特權對比”的表格：會員分為認證商家（980元）、VIP商家（1980元）、至尊商家（2980元）。
值得注意的是，南都記者發現，只要是該平臺會員，均可獲得51空包網會員（等級從低到高分為黃金、鉑金、鑽石）。
平臺還提供“全託”服務 招人專門負責刷單
南都記者還注意到，該平臺的“商家管理”頁面，有介紹某個電商平臺“全託”的服務。在QQ上，一名客服經理解釋，這個電商平臺的“全託”服務是指“您只需要提供寶貝數量和寶貝鏈接就可以了，然後我們幫您操作比如貨比截圖，詳情頁瀏覽，幫您下單，曬圖評價和返款，都是我們操作的。”
王宏光介紹，所謂“全託”的意思是商家把店鋪交給該平臺人員託管負責“刷單”。該公司招了一批人員“負責刷單”。王宏光稱，“全託”服務因為抽取佣金高，該平臺從中所獲的利潤頗大。
南都記者購買空包後，在本人完全沒有寄件或取件的情況下，卻有了單號和物流記錄。記者暗訪花2.3元買“空包”，無寄件取件卻有物流信息
南都記者發現，確實有一個名為51空包網（http://www.51kongbaoo.com）的網站。
記者註冊賬號後發現，該網站自稱是一家提供各大快遞空包代發的專業平臺，致力於服務廣大網店賣家。該網站介紹，51空包網與全國快遞總站合作代發快遞空包，目前提供多家快遞公司的“各大快遞空包”，“與多家快遞公司合作”，可實現多向物流查詢，“真實物流信息，全國發全國，任意地址發貨，無需修改地址，空包單號一單一用，價格行業最低。”
在該網站充值後即可購買空包，既可“批量購買空包”，也可以“單個購買”。南都記者點擊“購買”後，即彈出可以選擇多家快遞公司的菜單。記者發現，單個空包的價格為0.7-2.3元不等。成功購買後，還可申請底單。
空包是否真的能夠發出來？記者註冊了賬號並充值，花了2.3元買了一個××快遞的空包。空包需填寫發貨人、電話、發貨地址和收貨人、電話、收貨地址。當時記者填寫的發貨地址為廣東省廣州市越秀區東興南路一家銀行門口。
在購買空包兩天後，記者查詢××快遞和快遞單號公共查詢平臺“快遞100”，居然已經出現了單號。記者並未寄件，但快遞顯示已被“廣州越秀區三部吳先生攬收”。
更離奇的是，記者填寫收貨人電話時用了一個正常使用的手機號碼，但該手機號碼自始至終沒接到取件通知，在記者也沒有取件簽收的情況下，網上查詢的物流信息卻顯示該“空包”最終狀態為“本人已簽收”。
王宏光透露，這種情況下，其實是空包網與某些快遞網點人員達成默契，因而在本人完全沒有寄件或取件的情況下，卻有了單號和物流記錄。
事實上，空包是刷單產業鏈中的一個環節。在網上搜索“空包”，就可以找到能夠提供代發空包服務的網站。
2016年央視“3·15”晚會曾曝光過“空包刷信譽”的行為。
“刷單”不一定有效果，也有商家被電商平臺查處
那麼，刷單是否真的有效果？
王宏光稱，許多電商平臺都會搞活動，銷量情況是電商平臺搶位曝光率的關鍵因素，因此商家會根據電商平臺活動來刷量。
銷量也是許多消費者選擇購物的主要參考指標之一。王宏光提到，許多新開網店都會選擇刷量沖人氣，“我工作時就認識一個商家，做水果的，剛建新店，一天要刷100單。”
經營小商品的店鋪似乎更看重銷量。王宏光稱，自己曾遇到一家賣手機殼的商家，要日刷1000單，但他不敢向商家做這個保證。“刷手也會挑單，如果佣金太低，就不願意刷。”他稱。
如此刷單，真的有效果嗎？
事實上，隨著越來越多的刷單行為被曝光，各大電商平臺都加大了對刷單的查處，被查出刷單的商家面臨商品被下架乃至封店的處罰。
王宏光告訴南都記者，事實上，他在公司工作時瞭解到，大概30%的商家反映曾被查過。“刷單有風險，刷了可能沒效果，反而被查。”王宏光說，這些年電商平臺對刷單越查越嚴，自己就曾碰到有商家被查，“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他說這也是自己選擇離職的原因之一。
走訪“51領啦網”ICP備案登記地址無相關公司
通過域名查詢，“51領啦網”主辦單位為廣州口芒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根據國家企業信用信息系統，記者發現，廣州口芒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成立於2015年3月3日，現已更名為“廣州領啦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為姜某，地址現為：廣州市天河區天河北路僑林街47號1106房之1128房（僅限辦公用途）。
值得注意的是，南都記者查詢發現，51空包網（備案網站名稱為“51空空網”）為個人主辦，負責人同樣為姜某。
按照“廣州領啦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的公司地址，南都記者來到了天河區天河北路中旅商務大廈。據大廈保安介紹，僑林街47號即位於中旅商務大廈內。然而，記者走遍了該大廈的南塔和北塔11樓，並未找到掛牌“口芒”或“領啦”的公司。
不過，據王宏光稱，該公司辦公地點實際在廣州市白雲區嘉禾某棟大廈內。對此，記者將相關情況向廣州市工商部門進行了反映。
回應廣州市工商局：將指導屬地區局對舉報線索深入調查
5月15日晚間，廣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對南都記者進行了回覆。
廣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方面表示，隨著網絡交易市場迅速發展，一些網絡賣家為提高商品銷量數據和店鋪信譽，聘請網絡刷手進行虛假交易，這就是我們通常所稱的“刷單炒信”行為。“刷單炒信”是一種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的行為，也是一種擾亂市場經濟秩序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一直以來，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按照《反不正當競爭法》的規定，通過日常檢查、專項行動、處理群眾舉報等方式對“刷單炒信”違法行為實施監管，也成功查辦過一些“刷單炒信”案件。由於“刷單炒信”違法行為涉及面廣、隱蔽性強，每個個案都必須對刷單平臺、買單網店、接單刷手、物流企業等整個證據鏈進行調查取證，才能依法予以認定。
廣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稱，關於市民提供的“51領啦網”涉嫌從事“刷單炒信”活動的舉報線索，將指導屬地區局繼續深入開展調查，並依法予以處理。
電商平臺：願意協助執法機關對該平臺進行查處
同時，南都記者將獲得的關於上述“刷單”平臺的情況向兩個主要涉及的電商平臺進行了反饋。
其中一家電商平臺回應稱，對於反映的“51領啦網”刷單一事，如情況屬實，願意主動協助當地執法機關對該平臺進行查處，“與此同時，我們也呼籲各大互聯網平臺齊心協力，共同打擊刷單行為，對其形成共同圍剿之勢。”
另一個電商平臺相關工作人員也回覆，公司對這個第三方平臺已有報警動作。
出品：南都互聯網灰黑產調研中心採寫：南都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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