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也性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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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從來沒有不可能,只有想不到。屏幕上出現的性侵事件,現實裡天天都在發生。

Lara White是一名年輕美貌的按摩技師,在美國的海角賓館為VIP客人提供按摩服務。她並非大眾以為的那種向客戶提供色情服務的按摩師,因為她的收入大部分來自酒店,一旦被發現提供性服務敗壞酒店名譽,她立刻就會丟掉在酒店的工作。

某一天晚上,她來到律師事務所,要求提起訴訟。她說,自己在提供按摩服務時被客戶性侵了。

如果,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也性侵呢?

她一開始選擇報警,但檢察官知道客戶是誰之後,沒有受理她的請求,而是給了她律師事務所的名片,讓她提起民事訴訟。因為她這位客戶,實在是太有名了,在他身上籠罩著世界的光環。

Joe Kent,世界上最知名的女性權益保護者之一,長年為女性的權益所奔走呼告。他在剛果長期居住,幫助那裡的婦女脫離貧困。他受到全世界女性的一致讚揚,以致於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不久即將前往歐洲領獎。

而Lara的性侵嫌疑犯客戶,就是這名諾獎得主Joe Kent,全世界最尊敬的美國人之一。明天,他就要在伊利諾伊州婦女協會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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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步緊逼的律師質問下,Lara坦白了Joe性侵她的細節,包括主動言語挑逗、暴露下體,之後把她撲倒在床上撕她的衣服,繼而以手猥褻。不到一分鐘,Joe的電話響了,是他的老婆。他緊張得跳起來,用浴巾擦掉自己的分泌物。然後她才能拿起她的按摩臺,跑出房間。

資深的律師們聽完了Lara的陳訴,然後開始一步步地求證事件真偽,畢竟他們不可能因為一面之詞就馬上下結論。他們的第一個問題是:性侵就發生在5小時之前,而現在你的講述是不是太平靜太理智了——這不像是一個被性侵女性受害後的表現。

Lara反問:那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反應才正常呢,哭嗎?如果哭有用,我倒真希望這事發生在一個會哭的人身上。我被大學開除的時候,哭了一個小時,從此我就沒有再哭過。

第二是小費的金額。一個小時的按摩時間,Joe給了Lara足足650美金的小費。見多識廣的律師不免懷疑:這是不是有一點多到不正常了?

Lara的回答是:這的確不是一筆小數目,但並不意味著就可以提供色情服務。Joe當時給錢之後,也提出過要得到與這個價格相匹配的服務,但她回答“這僅僅是用於按摩的費用。”在這裡來按摩的Vip客戶,出手都很慷慨。

律所一邊跟她交談,一邊暗中派人去Lara的住處破門而入,檢查她的電郵和財務狀況。他們要弄清楚,Lara究竟是真的受害者,還是有幕後勢力要借她搞臭Joe的名聲。

如果,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也性侵呢?

律所不願意讓嫌疑人逍遙法外,但也不願意被人當槍使。因為Joe實在是太耀眼的名人,牽涉到婦女保障權益者的性侵案太敏感。一旦失誤,他們的名譽也將一夜之間成為過街老鼠,整個芝加哥都會把他們視為靠惡意索賠牟利的律師。

Lara自己也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名人。她說,她的朋友可能會對她說:

“你在幹什麼?”

“算了吧,他可是為女性維權的人。”

“我以為你會站在女性這邊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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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也清楚,不管事件是否屬實,只要一提起訴訟立即會引起軒然大波,諾獎得主Joe Kent會馬上成為媒體輿論的眾矢之的。想來想去,他們決定先聯絡Joe的律師,尋求庭外私下和解的可能。

但Joe的律師簡單粗暴的拒絕了任何和解的可能,並對律所表示:你們的委託人就是個婊子,妄想蹭Joe Kent的名望上位。

律所轉而調查Joe Kent之前的行徑:如果他會做這種事,就應該做過不止一次。 很快就有了結果:Joe四年前去加州大學聖克魯茲分校演講時,住在斯科特山谷旅社,就曾起意性侵當時的按摩女技師。那名技師當時向酒店管理層投訴,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所以她也就只有算了。

如果,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也性侵呢?

為什麼?因為Joe是為女性搖旗吶喊的名人。公眾對他的熟悉和信任程度,比對一個酒店按摩技師的信任程度要高得多。他們不會相信一名按摩女會被性侵,最多也不過是交易價格談不攏而產生的糾紛。這樣的意識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一個巴掌拍不響。

在律所正考慮是否為Lara提起訴訟的時候,Joe的妻子打來了電話試圖阻止。她說:這不僅是妻子為丈夫求情,而是為非洲成千上萬的女性求情,你們向Joe提起訴訟,就是在傷害更多的女性的權益。我的丈夫Joe感動世人,而按摩女技師Lara——“她算什麼?她又是誰?”

律所決定告訴Lara:他們接下這件案子,他們選擇成為她的代理人,他們將為了她的權益跟Joe Kent進行死磕。如今他們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得到當事人Lara的委託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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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劇《傲骨賢妻》第二季第五集裡發生的故事。這樣的故事不僅在屏幕上,而是每天都會在這個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上演。那些衣冠楚楚的名人們,他們是大學教授、他們是公益領袖、他們是媒體喉舌,他們會在公開場合為女性和兒童權益大聲疾呼之後,在私下裡把單個女性或強迫或引誘地拖上床,至少也會在桌子下把手伸向女性的大腿。

如果,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也性侵呢?

在電視劇裡,性侵受害者是一名按摩女技師;在當下的現實裡,受害者有女律師、女主編和女大學生。施害者在私下裡威脅受害者“我會採取一切可以採取的手段”,公開則跟律師一起莊嚴宣佈“我們通過法律渠道維護合法權益。”

在電視劇的最後,當律師們摩拳擦掌準備拼殺時,Lara出人意料地選擇了放棄訴訟。她說:

“所有的人都會來查我,他們總會查到我的過去,甚至包括我的父母和姐妹。人們不願意相信他會幹出這種事。”

她一開始勇敢地想要維權,但她很快明白:性侵訴訟的成本太高,她付不起這樣的代價,她只能就此罷休。

在被各種光環籠罩的名人那裡,性侵總是沒有想象的那麼難以得手;在被性侵的人那裡,維權卻總是比想象的還要難上加難。施害者為自己行為所付出的代價,跟受害者相比總是太小。

這,也許就是性侵事件層出不窮的原因。

如果,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也性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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