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子揉碎
父母在世時
有個習慣性動作
麥子泛黃後
捊下穗頭捧在掌心
吹一口氣
麥衣鼓起翅膀飛了
剩下一小撮飽滿籽粒
往後的日子裡
這就是一家人的口糧和衣裳
是一個農戶人家的全部生活
是一個季節的勤勞獎賞
後來我在金川的選礦廠
看到工人把礦石粉碎
把金屬光澤的物質
分離出來
而其它的滓粒
去了無用的地方
這是礦山發給工人的獎賞
如今我捨棄土地 背井離鄉
閒暇無事就想把日子揉碎
用心的咂摸回味
若干年的時光裡
生活其實是一碗稀薄的粥
一盞清湯寡水的手擀麵
而幸福則是偶爾
誘發味蕾興奮的油炸蔥花飯
或者油潑辣子油潑蒜
2018,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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