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親自將媽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媽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我難堪不已,總想逃離她。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真實原因。

01

那年,我親自將媽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叫秦舟,1999年出生於新疆喀什。歌裡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可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母愛,即便她是我的親生母親。

從我記事起,到上高中之前,我都沒怎麼和母親在一起生活過。唯一和母親相處較長的時光,是在我的小學四年級上學期。那半年,對我來說,有點灰暗。

母親沒有工作,我們母女倆的生活費從來都是問父親要,她卻還在花錢方面大手大腳。母親不擅於交際,說話很難聽,和別人說著說著就會開始罵罵咧咧。所以,幾乎所有認識母親的人對她都唯恐避之不及。

沒人想要和母親來往,母親就養成了睡覺的習慣,常常一睡就是半天。母親也不會做飯。記得那半年,我幾乎每天早上吃的都是白米稀飯,配上榨菜夾饃饃。有時候,母親沒把握好水量,稀飯還會被煮成要幹不幹、要稀不稀的樣子。

中午和晚上,我們頓頓米飯加白水煮菜。母親不敢開液化氣灶,也不敢在鍋裡放油,她總擔心會炸鍋,所以只要我在場,這些都是我幫她幹。

有一次,我實在受不了每天總吃白米飯,便趁著母親睡覺,偷偷把油潑辣子拌進白米飯裡吃。雖然我的肚子後來疼了好久,但是這頓飯吃得真是香啊!有鹽味,又有辣味,比白水煮菜不知道好到哪去了。後來,油潑辣子拌飯就成了我的家常便飯了。

我最怕母親送我去上學,每次只要她送我,都會拿著一個唸佛機。母親把聲音開的很大,路過的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如果有同學來跟我打招呼,母親就會用手繞著同學的頭頂轉一圈,然後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看著同學目瞪口呆的表情,我頓時尷尬癌晚期。

父親那時候經常駐外出差,一走就是半年。我知道,其實父親挺害怕回家的。這個家對父親來說,太壓抑了。

母親是個多疑的人,在她的心裡,每個人都對她有所企圖,每個人都不懷好意。她也常常會懷疑父親,甚至歇斯底里地責罵父親。有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母親把父親的所有衣服剪成了碎布,還把家庭合照中有關父親的那部分,全給剪了下來。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張完整的父母合照。

母親剪的最後一張和父親的合照,是結婚本上的結婚照。同時,也剪斷了他們之間相互折磨的日子。那年,我在讀六年級。

半年之後,我被母親送到了姨媽家,因為母親從來不會照顧人,照顧不好我,照顧不好她自己,也照顧不好這個家。

我的童年,總是顛沛在這個人的家、那個人的家或其他人的家。短短數月,因為各種原因,我要輾轉到陌生或者不陌生的人家裡,然後被迫成為其中一員。

02

那年,我親自將媽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父母正式離婚的那天,我也在場。我看著他們商討離婚財產的分配事項,看著他們擬訂協議,看著他們簽字畫押。

離婚本該是一件沉重的事情,但我卻有說有笑的陪他們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父親再開著車,把我和母親有說有笑地送到家。

後來,我名義上跟了父親。由於父母都不懂該怎麼帶我,就把我放在了舅媽家。有一次和舅媽閒聊,舅媽突然問我:“你媽的病還好嗎?”我一臉疑惑:“什麼病呀?我媽沒病啊?”

舅媽皺著眉湊近我,悄咪咪地說:“你不知道嗎?那麼多年你都不知道你媽媽有精神病嗎?”頓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震驚得說不出話。

“你媽在你兩歲的時候就得了精神病吶,你上二年級的時候,你爸把她送到醫院去治療了,你還去她待的精神病院去探望過你媽媽,你都不記得了?”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些零星片段,瞬間想起在幾年前,父親確實帶我去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很多神態奇怪的人,男女是分開的,他們會穿著同樣的衣服在一個大廳裡走來走去。

父親帶我在大廳外面的桌子旁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護士帶著母親從大廳裡面出來了。母親把頭髮剪短了,人比以前胖了好多,和母親打招呼的時候,她說話也比以前慢了好多。

中間和母親聊了什麼,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母親對父親說能不能出去,父親苦笑了一下說:“等結束了就帶你回家。”然後母親拉著我的手說:“寶貝兒,媽媽想回去了,帶媽媽回家吧。”我跳下凳子又蹦又跳,對媽媽說:“好啊!我帶媽媽回去,媽媽回家我們就能一起去舅媽家吃早餐了。”

最後,母親沒能如願以償,她拿著我們給她帶的酸奶和水果被護士送回了大廳。

——我終於記起來了,也反應過來了,原來那天我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

晚上,舅媽跟我講了很多關於母親的事。

舅媽說,母親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很會打扮,每年流行什麼樣式的衣服和頭髮,她都會緊跟潮流。在同齡人當中,母親總是最引人注目的,追她的人都能把家裡的門檻踏破了。

好巧不巧,眾多追求者當中,唯獨最不起眼的父親闖進了母親的心,走進了母親的生活。

結婚以後,母親沒有去上班,卻把家裡打理的很好。來過我家的人都會誇母親又漂亮又會操持家務,說父親的福氣好。父親也是把母親寵上了天,他會在母親生病時把飯端到床前餵給她吃;單位裡發吃的,父親也會帶回家等母親吃夠了再吃。

在外人眼裡,父親主外,母親主內,恩愛得簡直羨煞旁人。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母親當了家庭婦女後,安全感不足,總是疑心父親,特別是在生下我之後,多疑的性格越發嚴重。每次父親晚歸,等到的不是她的關心和一杯溫熱的水,而是質問和爭吵。父親出去應酬的時候,母親也常常會說一些話來酸父親。

最終,我兩歲的時候,母親因為常年多疑積壓的壓抑情緒爆發了。舅媽說,那天不知道怎麼了,母親突然衝出家門,在路上狂奔,邊跑邊哭,嘴裡還喊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往日那個美麗端莊的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披頭散髮,大喊大叫的瘋女人。

路人都震驚地看著這個抓狂的女人,有人認出了母親,給還在工作的父親打了電話,父親急急忙忙趕過來,把母親帶了回去。

這是母親第一次犯病。

後來,母親的犯病漸漸地越加頻繁和嚴重,有一次還差點因為吃了過多的精神類藥物而死掉。父親把母親送去精神病院進行治療,我去探望母親的那一次,就是她第一次住院治療的時候。

03

那年,我親自將媽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想,我找到這麼多年以來,母親不像是親生母親的原因了,因為她有精神病!可知曉這一點,並沒有讓我對母親多一分理解,反而對她的嫌棄有增無減。

離婚後,很長一段時間,母親都是一個人生活。她不會工作,只能拿著父親每個月給的一千塊錢過活,不夠吃了就去舅媽和外婆家吃。離開了父親,少了猜疑對象,她也能輕鬆很多,只是偶爾還會頭腦不太清楚。

念高一時,我又回到家和母親同住。有一次,我聽到有人在背後說:“你看看這個女人,天天日子過得那麼緊巴巴,還不知道出去找個工作,真是又懶又傻,怪不得老公都不願意要她。”

聽到這話,我只感覺臉上燒得火辣辣的疼,一種羞辱感從心底往外直冒。我進門時,母親正在做飯,想著今天又要吃白水煮菜,我就直反胃,轉身進了臥室。

過了一會兒,母親過來敲門叫我吃飯,我懶得理,索性就沒說話。

沒想到,母親在外邊執著地敲了將近十分鐘的門,我實在是煩了,打開了門。母親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鍋鏟,問我怎麼不去吃飯?看著門外蓬頭垢面、滿臉油光的母親,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母親身上的衣服穿了一個星期都沒換過,鞋子裡面穿了一雙黑色絲襪,居然還露出來一大截,臉由於常年吃藥胖得變了形。

我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說:“你做的那麼難吃,我吃得下去?”母親用衣服擦了兩下手,說:“那要不我帶你出去吃吧?”

我從鼻腔裡輕“哼”了一聲,輕蔑地說:“得了吧,你有那個錢不如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又不會賺錢又不會做飯,怪不得我爸要和你離婚。”

母親直勾勾地看著我,雙眼也頓時瞪大了,頭由於憤怒左右顫抖著。“啪”的一聲,母親的左手從我臉上劃過。我的眼淚“唰”地掉了下來,轉頭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不再出來。

到了半夜,我實在是餓得慌,便打開了房門。母親當時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看見我出來了,又討好地問:“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熱熱飯。”我也不好意思說話,就由著母親去弄。

過了一會兒,母親端了一盤菜和一碗米出來。今天的菜居然放了辣椒和醬油,不像以前就只是清清白白的水煮菜,我埋頭扒拉了兩口飯菜。“嗯,比以前好吃了一點。”我隨口表揚了她。抬頭的時候,我不經意地看見了母親紅腫的雙眼,便把頭埋得更低了。

以前,在還不知道母親有病的時候,學校的家長會,大多都是母親去參加。現在唸高中了,我便無所不用其極,想各種理由糊弄過去,既要瞞得住老師,又要瞞得住家裡。青春期的孩子格外好面子,我實在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媽。

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每次,我和母親在街上走的時候,總會好死不死地遇上熟人,因為母親會亂說話,被人笑話。後來,她知道我不喜歡和她一起走,就自覺地走在後面,與我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我心裡過意不去,哄她走,她死都不肯,非得跟著。我便生氣地朝她吼,吼過之後,她還是在後面跟著。

那時候,我要上晚自習。她知道我不願意讓她去學校接我,就拿著一根棍子站在小區門口等我。有時候我和別人一起走回家,她就會衝過來對著人大罵,直到把對方罵走。每次看到母親這樣,我就會覺得特別丟人,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和她解釋也無用,她總說怕人對我圖謀不軌,怕有人害我。

我真的又氣又無奈,只想離母親離得遠一點。高三開始補課的暑假,我找了備考的理由在學校寄讀,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04

那年,我親自將媽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國慶節前夕,舅媽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你媽這段時間犯病特別嚴重,本來看你高三了,不想讓你分心,但是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家裡人都不敢和你媽說話,一說話就會被罵得很難聽。你得帶你媽去看看。”

我真的很害怕母親的病會變得更嚴重,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如果變得瘋瘋癲癲,生活不會自理,這是一種怎樣的負擔和悲哀啊?

於是,趁著國慶放假,我去了舅媽家,和她商量怎麼才能把母親帶去醫院治病。母親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吃藥了,很排斥進醫院,無論怎麼勸都不願意。我們明白,她只有去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才有可能好。

舅媽和我說:“如果你媽不願意去治療,那就只能由你把你媽騙過去了。”我心頭一震:“怎麼騙?”

“你可以和你媽說你要和她一起去體檢,你媽只認你,她肯定心甘情願跟著你去。”我很猶豫,雖然我一直不待見她,可一想到她真的被騙過去了,最後我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走了,我還是怕她會承受不了。

這樣,母親的病情會不會更加嚴重?這對她公平嗎?

舅媽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說:“去醫院之後,醫生會幫你媽控制病情的,如果不去的話,你媽會越來越嚴重。現在要你做的事看起來自私,可難道你想讓你媽一輩子都這個樣子嗎?”

我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行,騙!

回家的班車上,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感覺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我一下車,就遠遠地看見母親站在對面的街道上。她看見了我,趕緊走了過來,幫我拿下身上的雙肩包。

和母親往家走的路上,她自覺地落在後面,與我保持能聽到說話的距離,不斷問著我的近況,臉都笑皺了。我有些心酸,連忙回身挽住她的胳膊,餘光發現她揹著雙肩包的背微微駝著。

一路上,母親問一句,我答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鬼,我好像對她也沒那麼反感了。

回到家後,母親讓我先不要進門。隨即,她迅速從屋內拿了一小根樹條兒和一隻細長的裝滿水的小花瓶出來。隨即,母親用樹條兒沾著花瓶裡的水,在我身上甩了一圈,說是辟邪。

這個舉動說明母親的腦子依然不同於正常人,可卻讓我發現,即使她的大腦處於混沌的狀態,她的心裡從來想著的都是如何保護我,讓我不受到傷害。

我的鼻頭一酸。如果她的病就這樣持續下去,將來會不會不再認識我,永遠被人歧視……我不敢再想下去。

吃飯的時候,我終於向母親開了口,說帶母親去檢查身體。如舅媽所料,母親爽快地答應了。

我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一半。

05

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我們終於到了那所醫院所在的城市。

到的第一天,我和母親住進了一家旅館。趁母親小憩時,我獨自去醫院和母親的前主治醫師碰了面。我告訴醫生,母親很抗拒治療,我是騙她過來的。

醫生對我點了點頭,讓我明天把母親帶過來,剩下的交給他們就好了。看來,很多病患都很抗拒治療,被騙過來的不止母親一個。我的內疚感,減輕了一點。

第二天,我帶著母親去了醫院。到了醫院門口,下了車,母親對我說:“我記得這是我以前待過的醫院,你不會又要把我送進來吧?”說完,她歪過頭對著我傻笑。

我故作輕鬆地說:“怎麼可能呢,你可別瞎想,就是帶你體檢嘛,給你好好做個全身檢查。”

和母親手挽手走進醫院,她左看看右看看,給我講著哪裡是她們以前活動的地方,在哪裡吃飯,哪間屋子是她們單獨和醫生進行談話的地方。母親看起來並不怎麼擔憂,也許是她太過信任我了,在給我講的時候,竟還有一絲激動。

母親又給我講了她之前在裡面認識的朋友,一個是和我現在一樣大的小女孩,得了抑鬱症住在裡面;還有個阿姨姓劉,工作和生活上的壓力太大,出現了一點精神上的毛病,她們兩個會經常聊聊家庭和孩子;還有個比母親大十歲的阿姨,天天“大妹子大妹子”叫著母親,特別照顧母親……說完,母親嘆了口氣道:“不知道她們還在不在了。”

這些事情,母親從未給我講過。我讓母親坐在大廳,我去辦手續。期間,我特別害怕她趁我不注意跑掉了,便邊辦手續邊不時地回頭看。好在母親乖乖地坐著等我,一直沒動。

這是有多信任我啊,再一想到我騙她來的目的,我不免又難過起來。辦完手續,護士跟我講,我只要帶著母親和她一起上樓,進了大廳,等母親換好病號服,我直接走就可以了。我愣愣地點點頭。

於是,我拉著母親跟著護士上了二樓,護士帶我們經過了活動大廳,我看見了曾經探視母親時坐的桌椅。過了活動大廳,來到了病患的病房,護士拿來一套病號服讓母親換上。母親邊換邊興奮地給我講著她以前住的哪間病房,她們怎麼吃飯,她們怎麼起床……

然而,我全程都心慌得要命,根本無心聽。終於,母親換好了衣服。護士帶著母親去了體重秤前面,母親上秤的時候,護士用眼神示意我,讓我趕緊走。

我慌忙對著母親說:“媽,你先弄著,我去下面買點東西。”

母親說:“那你快點回來啊。”

我應了一聲,就進了電梯。

進了電梯,站在體重秤上的母親轉過頭來對著我傻笑,我怔怔地看著。電梯關的一瞬間,我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母親不知道,電梯門關了之後,我就不會再回去了。

06

我回到家之後,給母親的主治醫師打過幾次電話問情況。主治醫師說,母親剛開始的時候都是站著吃飯,脾氣很倔,要找小舟。他們便嚇她說不坐下吃飯,小舟就不會來。母親這才妥協了。

兩個半月以後,母親回到了家中。我早已得到消息,忐忑地在家候她。以前我和母親有過無數次分離,可只有這一次讓我感覺到徹骨的痛。因為,我利用她對我的愛和信任,把她騙進了精神病院。

沒想到,剛進家門,母親就笑嘻嘻地想要抱我。我和她抱在一塊,久久不忍鬆手。由於藥物原因,母親說話變得遲鈍緩慢,人也胖了一圈。不過她的性子也變好了,也不再對人罵罵咧咧的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聽到客廳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我的門被打開了。我感覺到母親趴在我的枕邊,於是我睜開了眼睛,看見母親正笑著看我。

我問:“怎麼不去睡覺啊?”

母親說:“好久沒見你了,我想看看你嘛。”

我說:“好,那就讓你看個夠。”

母親突然又說:“寶貝兒啊,你可千萬別活得像我一樣。不會做飯,不會說話,不會工作,不會照顧家庭。你要活得漂亮一點,知道嗎?”

聽到母親說這樣的話,我心裡一陣酸楚,淚水不由得浸溼了雙眼。原來在母親眼裡,她對自己的評價是這麼的不堪。這也說明她的心裡非常需要家人對她的肯定,可我又是怎麼對她的呢?

得了這個病,母親其實也很絕望啊。她照顧不好我,照顧不好這個家庭,自己其實也是非常懊惱的吧。父親早已再娶,母親對生活的全部牽絆,也只有了我。她給我的愛,儘管非常的笨拙,非常地招我討厭,可那也是她能給的全部啊!

想到這些,我不禁羞愧難當,含淚坐起身,一把抱住母親。母親的眼裡,也滿是淚花。

2017年9月,我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母親也破天荒地開始工作了,給人做服務員和保潔員,一個月也就一兩千塊錢,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每次收到工資,她都會給我打個電話。在電話裡,母親特別開心,告訴我她又存了多少錢,又買了什麼東西。

母親開心,我也跟著開心。每次打電話,她也還都會問我缺不缺錢,只要我回話的語氣不夠肯定,掛斷電話之後,母親鐵定會在微信上給我轉幾百塊錢。

唯一讓我揪心的是,母親還是會經常不願意吃藥,家裡人都管不住。誰的話,她都不聽,唯獨只聽我的話。實在沒辦法了,我便每天定點和母親打視頻電話,看著她吃藥。

果然,我只要稍微哄一鬨母親,她就會乖乖地把藥吃下去。我很滿足,也很慶幸。因為,母親自始至終都愛著我。

作者 秦舟 在校大學生

那年,我親自將媽媽送進了精神病院

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可是,有些愛,不經過時光的淘洗,壓根體會不到,也多被辜負於子女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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