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書協顧問 蒼南人謝雲 在筆底濤聲中享受「忘我之樂」

2018-10-22 00:00 | 今日蒼南

方莊芳群園是北京一個極普通的小區,已有一些年頭了。小區內樹木稀少,周遭顯得靜謐肅穆,謝雲住的小樓的電梯又窄又舊,按響門鈴,謝老親自為我們開門。一頭銀髮,滿是歲月印痕的臉上,那雙看遍了人世間悲悲歡歡、風風雨雨的眼睛,閃爍著一種長者的睿智。

謝老的家兼工作室不是一般的窄小逼仄,一張小書桌,一張用了多年的老舊大椅子,家裡要是多來幾人,幾乎不能轉身。去年底,謝老不小心摔了一跤,前段時間才痊癒出院,一直閉門謝客。但對家鄉來客,謝老依然很熱情,情緒很高,話匣子也慢慢打開。

中国书协顾问 苍南人谢云 在笔底涛声中享受“忘我之乐”

謝雲近照 朱建德/攝

人物名片:

謝雲,1929年10月出生,原名謝盛培,號裳翁,蒼南縣龍港鎮三大廟村人。著名編輯出版家、書法家、詩人,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謝雲中學讀書時參加革命學生運動,1948 年中學畢業後參加浙南遊擊縱隊,1950 年1 月加入中國共產黨。現任中國書法家協會顧問、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謝雲幼遵家教習字習詩,六歲從父開始臨習,習字始學顏、柳,繼學篆、隸,1980年後廣涉魏晉漢碑及印章鳥蟲篆等異體字,融篆、隸、行、草於一格。書法象形雋美,拙辣兼施,草篆尤多變化,以金文、鳥、蟲篆獨具風神。劉海粟大師評謝雲書法:“奇而不奇,不奇而奇,放逸可觀。”

人間沉浮 大起大落

謝雲的人生大起大落。20歲參加革命,25歲調往北京,30歲下放廣西,60歲重返京城……在西南邊陲,謝雲經歷了漫長而又艱辛的磨練。

流落他鄉的苦悶,沒有磨滅他的意志。“心正、筆正、身正”,兒時父親教他習字時的要訣,成了他的處世箴言。他依然對工作、對生活飽含深情。隨父親習字、學畫、背書所受的啟蒙,也成為他探尋文學藝術園地的生長點。

在廣西廣播電臺圖書室工作時,他利用管理資料的條件,翻閱有關書籍,偷偷臨寫篆字、秦漢印等;到農場勞動改造,他一手牽著牛繩,一手拿著書本,“牛吃著草,他啃著書”;因胃部大出血做切除手術,他感覺自己“死”了好幾回,但學書之心始終未泯。住院治療之餘,他想辦法找到書體彙編,得空就看,有力氣就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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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正逢改革開放,當謝雲從幹校到廣西人民出版社做回編輯工作,已近知天命之年。但他分外珍惜,一頭扎進編輯出版工作。人生的苦難,讓謝雲徹悟生命的價值,也練就了他處事淡定、堅毅又不失奮進的人生態度。兩年後,他先後被任命為廣西人民出版社美編室主任、副社長、黨組書記,繼而擔任廣西壯族自治區黨委宣傳部副部長、廣西出版總社社長、廣西新聞出版局局長、廣西書畫院院長等職。

10年時間,在他的主持下,廣西出版業從一家出版社發展成美術、科技、教育等專業社齊全的宏大戰略格局。

改革春風 吹拂夢想

改革開放的春風溫暖了他的夢,更進一步點燃了他對詩書的熱情。公務之餘,謝雲幾乎完全沉浸於詩書的世界。

受1969年同樣下放到廣西的李駱公影響,謝雲開始關注草篆。他對書法的研究範圍也從漢魏晉唐碑帖,擴展到石鼓文、甲骨文、金文、漢簡等古書體。同時,長期從事人文學科的出版工作,讓他廣泛接觸中西方文化藝術,與劉海粟等當代書畫名家也多了交往、交流的機會。他如飢似渴地學習,分秒必爭地創作,舊體詩、新詩、書法併發。通過詩會、展覽,一個具有詩人氣質、激情洋溢的謝雲,很快為世人熟知。

視野的開闊,讓謝雲對書法的關注,從個體的創作與研究,擴展至對書法藝術的時代思考。20世紀80年代中期,文藝界掀起藝術現代化思潮,書法界對書法的性質問

題爭論不休,“現代書法”的概念應運而生。富有開拓精神的謝雲,成為現代書法運動的積極參與者、支持者和推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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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他在桂林組織“中國首屆新書法大展”。來自全國各地的2.8萬餘件徵稿,讓這次展覽成為中國現代書法史上首次全國性、最大規模的展覽。第二年,謝雲在中國美術館舉辦了首個書法個展,並出版第一本《謝雲作品選》。他在書法界的影響力,由此奠定。

1991年,中國書協換屆,謝雲作為廣西代表,當選常務理事、秘書長,之後又受任中國書協黨組副書記,主持黨組工作。回到北京,他仍關心著出版事業,提出保存民族傳統線裝印刷爝火,創建線裝書局。兩年後,新中國第一家線裝書出版社成立,謝雲擔任首任社長。

紙上乾坤 詩度書畫

詩,是人類心靈深處最熾烈的情感表達。書畫藝術,同樣是生命的外化。謝雲的心靈首先是屬於詩的。寫詩、寫文章,當詩人、當作家,是他的理想。他喜歡舊體詩和新詩的結合,喜歡半文半白的詩風。舊體詩的凝練和意蘊深長,新詩的跳躍性和散文化,在他的詩作中均有所呈現。這種上承古風、下應今韻的美學向度,同樣體現在他的書法創作中。

鳥蟲篆,是謝雲用力最多的書體。早在廣西,他便被著名篆刻家、浙江同鄉方介堪的《鳥蟲篆印譜》深深吸引。這種春秋戰國時盛行於南方諸國的特殊文字,字形結構蜿蜒曲折、變幻莫測、辨識困難。方介堪在篆刻中將其“抹去濃妝,脫下華服”,讓謝雲感到既遙遠又親近——他彷彿穿越時光,看到了先民們狩獵、祭祀、農耕、舞蹈時的場景。他為方寸之地線條的溫婉和氣息的高古深深折服,不斷反覆描摹字形,從中體悟漢字的意象形義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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