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井》王寶強處女作,人性中的惡能惡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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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呢聊一聊2003年由李楊導演,王寶強主演的電影《盲井》,電影改編自作家劉慶邦的小說《神木》。故事的原型是1998年發生的三題礦洞詐騙殺人案。這幾件案子的作案手法很類似,都是誘騙出外打工的農民工到煤礦工作,偽裝成他們的親屬,然後在礦井中將他們殺害,騙取死者的撫卹金,這三件惡性案件的受害者高達150多人,手段極其殘暴冷血。如果你想知道人性能惡到什麼程度,可以去看看這幾件案子的實錄。真是讓人心口發悶、脊樑發冷。

劉慶邦小說的原型,就是這幾起案件。小說的名字《神木》指的應該就是“煤”畢竟煤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植物化石,暗指這是一個發生在煤礦中的殘酷人性故事,導演李楊看中了這篇小說,將它改變成《盲井》,雖然預算極其有限,但他還是拍出了非常高的藝術水準,再加上這個故事本身就極為震撼人心,被法國的電影雜誌評選為那天的全球十佳電影第二名。這也是王寶強的處女座,他當時只有16歲,李楊在近千名演員中群眾了他,並因為在其中自然質樸的表演,獲得了第二年的金馬最佳新人獎。

《盲井》王寶強處女作,人性中的惡能惡到什麼程度?

可以說,這部電影徹底改變了王寶強的人生,《盲井》的故事極為震撼人心,但李陽卻選取了真實剋制的手法來表現人物,沒有用的這種故弄玄虛的商業片手法,這樣的反差。更讓人覺得異常刺骨,不過還好裡面的角色到最後,也並未完全泯滅人性,讓人覺得稍微舒坦了一些。一開場是在中華大地的某個小煤礦上,主角一個叫唐朝陽,一個叫宋金明,他們倆起初看起來就是兩個普通的礦工和他們一起下礦的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三個人坐在纜車上準備下井,這時候鏡頭慢慢的滑落到大地的最深處,亮光慢慢的消失,礦井下是一個黑暗的世界,它暫時逃離了人類法律的束縛,接下來發生了讓人心驚膽寒的一幕。

唐朝陽與宋金明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挖煤,而是殺人,三個人挖了一會兒,坐下來歇息,那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叫唐朝陽“哥”,這時候他這個哥問弟弟是不是想家了。井下的世界充滿了讓人昏昏欲睡的死亡氣息,人們來到這裡就像打了麻醉劑,殺人與被殺似乎都不是那麼大的事了,剛才那一幕就是這種冷暴力最極致的宣傳,這就是唐朝陽與宋金明的致富之道,他們專門找那些急於賺錢的農民工,騙他們說可以介紹工作,但前提是要做一個假身份證,認其中的一個人當親戚才能獲得引薦。

《盲井》王寶強處女作,人性中的惡能惡到什麼程度?

二人帶著些親戚來到煤礦,找個時機在井下將其殺害,然後偽裝成意外的事故。騙取礦上的撫卹金,平均死一個人大約能拿到兩三萬塊錢,這些小煤礦本身就有很多安全漏洞,所以礦主大多不敢報警,都選擇認倒黴的賠錢了事,這次也不例外,二人從井下出來,就開始呼天搶地的演戲,唐朝陽裝可憐,宋金明負責假意說和,配合的那叫一個溜,可見這種人血生意已經做了很多票了,拿到了錢把屍體和假身份證一燒,這件殺人的事就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接下來導演開始塑造質這兩個兇徒,他們確實是殺人不眨眼,但心中還殘存著一塊兒人性,那就是親情。殺人得來的錢,第一件事就是寄回家裡。從這裡開始展現兩個人微妙的不同,李易祥飾演的宋金明會打個電話給家裡報平安,還特別關心娃的學業,還希望下一代不用再像自己一樣兒,而王雙寶飾演的唐朝陽,則要冷庫的多,甚至不願意和家裡人說。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只要有錢咋都行。除了給家裡人的錢,剩下的就是被兩個人吃喝嫖賭抽了,特別是嫖的部分導演做了大量的宣染,你會覺得自己身在一個動物世界,所有人宣洩的都是本性中最底層的慾望。這裡宋金明和唐朝陽的表現又很不同在,一次不夠愉快的消費之後,他竟然想起了遠方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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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來到新城市,開始找新的獵物,在吃飯都時候,唐朝陽看到一個傻不楞登的小夥取錢,一看就是剛從鄉下上來找工作了,宋金明看到唐朝陽領了個大半孩子回來,就有點兒不樂意,把唐朝陽拉到了一邊。其實在這裡還暗含了一個大梗,元鳳鳴除了出來掙錢,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找他出外打工但渺無音信的爸爸。但導演並沒有點破下文裡會有所交代。元鳳鳴急於找一份工作,很容易就上了鉤,下面流程就駕輕就熟了,到照相館照相,做了一張假身份證改了姓,認宋金明當二叔,兩個人一夜之間又有了個大侄子。

搞定了一切,三個人開始在各個小煤礦找工作,問了幾家,終於有一家要人的,幾個人就決定在這裡安營紮寨,元鳳鳴這個生瓜蛋子第一次下礦感到很害怕,宋金明話裡話外,其實是想把他擠兌走,讓他知難而退,但元鳳鳴現在完全不能明白二叔話裡的隱藏含義。這個危險而艱苦的礦井生活,他以前是個好學生,因為家裡交不起學費才被迫輟學,所以在挖礦之餘還勤奮的看書,指望著一天能夠重回學校,宋金明偶然看見了一張他和家人的照片,之前他一直在腦中有一個疑問,現在坐實了,他把唐朝陽叫出來商量,這個傻小子遠不只是一個普通獵物那麼簡單。

《盲井》王寶強處女作,人性中的惡能惡到什麼程度?

宋金明人性中柔軟的部分開始鬆動,元鳳鳴這小孩兒雖然看起來傻傻的,但卻是個熱心腸,接下來一系列的細節刻畫,讓宋金明越來越不忍心殺死這個善良年輕的生命,雖然他嘴上死不承認。這部電影中的暗線,就是元鳳鳴的性意識的萌芽,十六七歲的孩子對於異性的身體天然的產生了興趣,剛來的時候,牆上貼著女郎的照片,他就拔不動眼了,但他完全不懂,覺得這是一件可羞恥的事,二叔作為老司機,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就提出讓他嘗一嘗禁果再動手,也不枉來人間走一遭兒,兩人帶著元鳳鳴來到按摩店,這小子哪見過這陣勢,現在就上尿出來了,王寶強當時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根本不用演,本色的反應就足夠了。

沒過幾分鐘元鳳鳴就跑了出來,他看上去很憤怒,他說自己變成了一個壞人,回到礦上把牆上的性感女郎全扯了下來,但沒過一會兒,導演安排了他獨自洗澡的鏡頭,他就露出了天真羞澀的笑容。著可能是他們耗費時間最長的一單活,宋金明越和這個孩子相處就越不忍心殺他,唐朝陽不斷的催逼,他只好找藉口搪塞,你能感覺出這個兇徒的掙扎。

《盲井》王寶強處女作,人性中的惡能惡到什麼程度?

等吃過最後一頓飯喝了送行酒,宋金明就沒有什麼理由推脫了,表決的日子到來了,他滿懷心事的向井下走去,今天的任務是地下爆破,用這個來掩飾他們的殺人,真是再好不過。這時候有個工人過來檢查,唐朝陽鐵了心,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辦完啊,毫不猶豫的就把這個人一榔頭幹到。下面輪到元鳳鳴了,他們的接口還是老一套,唐朝陽問他想不想回家,該輪到宋金明出手的時候,他卻一動不動,這段拍得極為冷靜,卻會看得觀眾心驚膽戰。

《盲井》王寶強處女作,人性中的惡能惡到什麼程度?

天道輪迴,兩個殺人者獲得了應有的報應,元鳳鳴從井裡跑上來,陽光簡直要把他的眼睛刺瞎,那眼黑洞洞的井口,就像是人性的深淵,具有荒誕諷刺意味的是,逃過一劫的元鳳鳴確成了最大的贏家,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輪迴,一個也跑不了。最後元鳳鳴來到火葬場,拿兩個親戚的骨灰樓內的烈火燒掉了兩個罪惡的肉身,元鳳鳴抬頭一看,煙筒上冒出了縷縷的青煙。導演沒有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把這一切交給了觀眾去琢磨、批判。這我看來《盲井》並沒有刻意的去批判什麼,而只是刻畫了真實複雜的人性,無論文明如何發展,人心裡的那些野蠻獸性的東西依然很難退去,但同時聯繫也不是純粹的惡,宋金明的覺醒就是幽暗井窯之上的一縷光,雖然微弱,但它永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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