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1 散文三題 文

雲煙霧掩崆峒山

他倆(舒遠、陳修安,均為藝名)早先告訴我今年暑天一定要來崆峒山,緣分成就了相約。

散文三題 文/馬有常

兩位朋友從西安到平涼,已上午11點多,天雖無雨,卻不見晴。遠眺山上煙霧繚繞,我們在崆峒古鎮飯畢,稍緩了一會,天仍沒有晴轉。我們便坐上專線旅遊車。霧天車走的慢,窗外峽谷兩邊的山峰嵯峨,奇崖洞壁散見與山體,怪石千形萬狀,松枝挺立峭壁,處處可見。走了一段坡路,霧有些濃,車有些慢。到香山頂下車,我們在附近景區轉了一會兒,天愈加陰沉,俯視奇峰峻峭,懸崖絕壁已模糊不清,險峰古松被掩在霧裡。

前山的峽谷好像生雲吐霧,若一團團白色絲綢,緩緩飄動,一會兒隨著清風散開,如濃煙滾滾。一會兒像棉絮輕輕地遊動,雲煙與天相接,濃霧遮目,視線逐漸模糊不清。望後山峽谷,蒼松泛新,碧浪流韻的景色已看不清。暑天的清幽高爽也感受不到。周圍雲煙籠罩,天陰像雨來之景。雷聲峰周圍,奇峭筆峰在雲霧中露出片片青絲,像姑娘的秀髮隱約遊動在白色的花海,朦朧的的媚,襲人的秀,牽心的嬌。

散文三題 文/馬有常

遠處道觀,廟宇,塔的頂角時隱時現,彷彿沐浴在霧中,有些含蓄的意,幽深的情。山上的古蹟景點被煙霧遮掩,時與遊客似萬里之遙,猶如戀人之間隔山隔水的愁,相思的夢境,痴心的幻情。我們不像遊山,是在踩雲駕霧。我們不是仙客,卻有飛動之飄然。不像走動,卻像山遊。我們三人邊走邊說,共同的心裡話,遊山這是首次的所遇。

走進中臺,這兒是遊人較多之處,也是山上市區,街上有的這裡也有,買者在瞧,賣者在問,平涼風味小吃隨意可食,地方特產,文化用品可選可挑。我們行至塔院,忽下起小雨,此時已5點多,我們只好乘車下山。

散文三題 文/馬有常

兩位朋友這次來崆峒山,本意瞭解佛道為何集與一山,再著情與“天下道教第一山”,“黃土高原的明珠’”,其史原和真景。卻逢陰天雨期,出行不便。

想獲取的沒有收穫,未曾想到的卻盡收與目,所遇卻非所求。崆峒的意向便成了空洞。人呢,只留下雲中影子,霧中的客。帶走的是崆峒山的霧雨雲煙。

崆峒怡墅的小憩

散文三題 文/馬有常

和友人走下崆峒山,進城吃了晚飯,已是黃昏,街上人流車往多於白天。為早些消除疲勞,少些麻煩,我環顧周圍,見近處只有一家老年公寓,我們順便走了進去。按住宿常規登記完,乘電梯走上六樓房間拉開燈,眼前地毯如銀花初放,四壁素雅,床上白如雪映目,桌凳深黃泛古韻。睡在床上,身上燥熱漸漸退去,清爽撲來讓人心舒。安逸撫慰讓人氣爽。此時,西安美院畫家舒遠說出與我同感的話,西安交大的講師陳修安說,若按五星標準價算,這個檔次與價格反差顯然較大。我們談著不知不覺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才知道公寓裡還有餐廳,唯是清真,禁止菸酒。我們走進去,見多個桌上已坐滿了客,被服務員讓在臨角的窗前坐下,見餐廳裝飾雖是現代材質,佈局的風格卻典雅,拙樸。

望別的桌上飯菜,海味山珍,一桌南方風味。農家便飯滿是北方田園風光。有廣東的粵菜,老火靚湯,也有哈爾濱的“修古麗姆”(俄語。漢語譯泡菜),一桌是紫色黃綠,一桌是粉緗棗紅。一桌一種色彩,一種色彩一種風格,確有百花迎春,爭奇鬥妍之景。

人呢,邊吃邊談,秦川方言客家話,閩家鄉音魯鄂腔。有談笛風琴韻,詩詞歌賦,有書畫音樂的見解,有說隴上崆峒賽峨嵋,埃及文明和兩河文明誰先誰後的見解者,放下筷子,打著手勢。道學與道教不可混為一談,在飯桌上各執一詞。釋春的閨秀與痴情公子柔聲細語,吃飯談事為並列的主題,在此處一居也是一個主題。

這樓上一層房屋一種佈局,有些像江南的琴樓畫苑,有些內設宛若高古的御所。有些簡易古樸,彷彿把人帶進歷史,平樸之中見精緻,古樸其中見真意。也有時尚裝飾,卻是西歐風情。書畫墨香可人,幽靜清爽宜人。

地處鬧市中心,人若身居空山夜境,又像偏遠的深谷,走十幾步是鬧市街景。有人說,高士居此不為低,平民依居方為高。其實,來著多為熟客,因瞭解此處價格隨意,避暑度假自然為欣,遊崆峒山,賞黃土高原也有許多方便,於是,有人暱稱“怡心寓”,也有別稱“心可舒居’,還有熟客把自己常住的房屋叫’“清心軒”,“逸爽齋”。舒遠,笑著說,咱們也送一名,“崆峒怡墅”,或“崆峒家園”可為紀念,再來崆峒到這兒也親切。

我說,主人給她的樓舍起了個富有秋韻的名字“平涼富家老年公寓”,名副其實,成為形與意上的反差,讓人不可思議。現實中有些人為自己的門店取名可雅,也名副其實,形不達意,成為形與意上的反差。也許春衣逢秋顯然薄,老年公寓是秋高氣爽的隱喻呢。或許春深不如秋意濃。於是記下此文。作為和友人崆峒的行紀。

崆峒怡墅的主人

散文三題 文/馬有常

學生時代的黎建英

她國字形臉,鳳眼濃眉,瞳仁若純黑色的珍珠,與白色的肌膚相互映襯,彷彿晴空之夜的月亮。她個子高俏,身材筆直,走路像微風撫摸的金柳。她身上泛動著明麗的春光,從她的風姿神態上看,沒有人到中年的特徵。我和隴上名醫郭林選曾談到回族女性讀書的的事,他說黎建英和她是衛校同學。在八十年代時期,一個回族女子能上中專確實不容易。郭大夫言下之意,她當時在同學的眼裡是一代秀姝。

黎建英女士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初,他從小學到中專,是在封建氣息濃郁時期度過的。一個回族姑娘走進校園,在本民族中難免有人風言風語。她堅信無論那一個民族,只有學習才有正確的人生目標。唯有真善美才能開拓人生的時空。

一個民族只有一些關注天空的人才有希望,一個民族關注腳下的事情那是沒有未來的。(黑格爾名言)

她將這段話銘記在心,就毅然選擇了醫學。八十年代初畢業於平涼衛校,被安排到寨河衛生院。

寨河是甘肅和寧夏相鄰的偏僻山鄉之一。那兒溝壑縱橫,乾旱多風,冬春時節西北風常捲起黃土彌天漫地,冬天風裹寒流,難伸出手。每逢節日假期,五十多里的山路來往靠步行。

她走在大雪紛飛中,像雪花翩然落在雪野,融進冰天雪地。迎著雪的洗禮,留下一路芳清。迎著爛漫的山花,可觀賞黃土高原頑強的生命,增強她生活的興趣。蜓蜻徜徉著貧瘠,蝴蝶漫舞著蒼涼,鳥雀歡暢,口吐甜歌。她常常走著,沉迷著。自喟自己缺少輕翼般的動力,高原的西北風才揭取她心裡的塵封。

一曲《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有時隨意而來。她看見羊群在山坡上吃草,《牧羊曲》便趁興而起。

山路,上班,父母在消耗著,分散著她的精力,他一天一天力不從心,月復一月的瘦弱,山路上還得繼續來往。陡峭的山路在愛情的腳下是平坦的。她的先生推著自行車相伴著她,能騎車的路叫他少走,不能騎車的路陪他行走。如此接來送去將近十個春秋。

那條山路留下了一首青春之歌,留下了芬芳的記憶。

事業和家庭都在爭取她,而山路漫漫,90年代初,她從別愁留戀中離開寨河,任平涼實驗小學校醫。在校園裡或家裡常有病人求診,她沒有收過診斷費,若遇貧困病人,她盡能力施捨。

白天在匆忙中度過,都是那麼一瞬間。晚上放下《本草綱目》,翻開《黃帝內經.》,從《醫學集成》,看到《醫典》,從文學看到哲學,從亞利斯多德讀到所羅門,一夜,一月,一年竟然是一個片刻。

她說,西醫從現象著手,中醫是哲學的本性。德是治病的出發點。大夫的良知就是不能趁人之危。治病救人不計個人得失。大夫的心靈若無美德,人間疾病成大災。書越讀人越難做。

她的花季從書本和事業上悄然散去,孩子的成長在消磨著她的鮮青。同時,她的先生為一項遠程事業在外奔波,她理解他的先生忍痛割愛,放棄了文學,放棄了人類的母體文化,又攀登在另一座山峰的路上。家裡家外的事都擱在她肩上。

共同的理想,遠大的人生目標才有愛情生命高遠的活力。二十多年來兩個孩子猶如弱苗已長成大樹,都已讀完研究生,各有自己的事業。

但是,別人的孩子也需要成長,老弱病殘也需要生活。民族文化素質需要提高,從思想上解除劣根性,創造利於文明進步的文化環境。就需要從教育著手,貧困家庭的孩子無錢,上不起大學,先生為此在匆忙著。她們共同努力,十多年來為大西北,黃土高原偏遠山區貧困病人,貧困大學生先後捐款300百多萬元。2017年1月2日她和先生在平涼市第一人民醫院偶爾遇到一位重大疾病農村患者,她和先生即時捐款一萬元。並連續多日為病人和家屬送吃。感動了病人的親友。她和先生不同類型的捐助,被他人互相傳送,傳遍黃土高原偏遠的山區。她默默支持先生向政府申請成立了“少數民族文化教育促進會”2013年她和先生商定在新民路成立了住宿,餐飲,醫療,文化活動為一體的服務公司。其中“老年公寓“為高齡人創造了舒適的特殊環境。還為文學,書畫交流座談活動提供了方便。凡是在她們公寓療養,避暑的常客覺得花不了幾個錢,卻享受很高的待遇。就像在自己家園生活。若享受原質原味的敬意。

沒有高遠的人生目標,沒有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天天唸經,時時祈禱,沽名釣譽,並不是真善美。人生貴在誠懇的用行為去落實經典,才有自己永恆的時空。否則,誰才高八斗,滿腹經綸,就像一片荒蠻的土地,倒是大煞風景。有人淡化經典元素,脫離道德和法理實體,我行我素,最終是自毀自滅。

黎女士的路用腳走來,也是用心走來的。他選擇了一個目標,一個標準的定位,繼而向前行走。遙遠的路是無限的距離,相距她的心並不遙遠,且是很近。

2018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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