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 巢湖往事:回憶我的父親沈克文(二)

女兒:沈定秀 女婿:魏兆凱


巢湖往事:回憶我的父親沈克文(二)


為了逃避自首,我父親不得已攜妻兒偷偷地搬到巣縣,隱居在東門外的一個山頭上。由於父親支持抗日,家產已經變賣完了,再加上父親多次坐牢,每次都要找關係打點送禮,原先村裡最富有的家庭,現如今已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了。到了巣縣後,在一些親戚的資助下,在山頭上蓋了幾間草屋得以遮風擋雨。為了生存,我父親開了個豆腐作坊。含山老家那邊也不知我父親去向,再加上父親在家鄉一向口碑很好,後來也就沒人追究了。

解放前夕,解放軍橫渡長江時,林巖派人到安徽四處打聽沈克文的下落,終於在巣縣找到了我的父親。林巖要我父親參加支前大隊,父親和後來任合肥市副市長的丁知一起,為解放軍順利渡過長江,解放全中國做出傑出貢獻。解放後,林巖被任命為上海鐵路局黨委書記兼局長,他一上任就叫我父親到上海去工作,任命我父親為上海鐵路局招待所所長。我父親上任後,用手提了提招待所的那一大掛鑰匙,心裡想,我在老家結交甚廣,親朋好友那麼多,他們一旦到上海來,在招待所白吃白喝,也不能收他們的錢,以後組織上追究起來,我跳到黃浦江也洗不清啊。再加上家裡還有四個老人需要照料(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沒過多久,我父親就辭職回安徽了。林巖實在不過意,安排了我三叔、四叔還有一個堂叔到鐵路上工作。1958年,又安排我大哥到蘇州鐵路技校讀書,畢業後分配到上海鐵路局當火車司機。

巢湖往事:回憶我的父親沈克文(二)


父親的豆腐坊後來被公私合營併到了縣豆製品廠,我父親自然也就成了廠裡的一名工人。由於新四軍北撤時,父親就和組織上失去聯繫,屬於長期脫黨,所以組織上後來也給予安排。當年冒著生命危險為新四軍做事幹革命,獻出了所有家財為抗日,到後來境地雖然不如人意,但他毫無怨言,他還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父親是個很勤勞的人,雖然身體不好,但仍起早貪黑,辛苦勞作。那時我們家住的山頭沒有自來水,家裡用水和豆腐坊的大量用水,都是靠我父親到山下較遠的地方去買,然後一擔一擔的往山上挑。我母親在一些空地上種蔬菜貼補家用,我們兄弟姐妹七人,都是我父親賺錢養家。家裡這麼多人,母親一人操持家務就夠她忙的了。母親有時還到食品廠去做工。經過我父母幾十年的打拼,家裡也置辦了一些家產。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和我家連牆隔壁的人家失火,蔓延到我家,把我家的房子和傢俱都燒光了。

上世紀60年代,我父親舊病復發,就讓我二哥頂替去釀造廠上班。1965年,父親病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我那年正好考取蚌埠鐵路子弟學校,我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就和我母親說,我不去上學了。母親很嚴肅的告訴我,你父親越是這樣,你更應該去讀書,萬一你父親走了,你以後怎麼辦?開學時,父親的病還未見好轉,我只好帶著對父親的無限牽掛,含著眼淚上了去蚌埠的列車。我的四叔在江蘇省崑山火車站工作,當得知父親病重的消息,匆匆趕回巣縣,將父親接到崑山醫治。經過一段時間的醫治和調養,父親又一次從死神手裡掙脫。

巢湖往事:回憶我的父親沈克文(二)


父親病癒後,我們家搬到火車站南山頭居住。父親在家繼續養病,母親在居委會工作,大姐大哥二哥已經工作, 下面四人都在上學。當時家裡經濟極為困難,父親治病也需要很多錢,所以我們的生活很艱苦。母親起早貪黑操持這個家,父親看母親太辛苦,也帶病幹些力所能及的事。(未完待續)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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