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抱著父親時的心情好沉重

那年,抱著父親時的心情好沉重

看到一篇題目為《我只抱過父親一次》的文章,勾起了我對將近四十年前的那段家事的回憶,心情很是沉重。我這一生抱父親,比那位朋友次數多,那是在什麼情況下抱父親的呢?真實不堪回首!

那年,抱着父亲时的心情好沉重

那年年初,我的父親由於幾年前患了胃癌,雖經治療,可還是難以挽回老人的生命,他那時已經病入膏肓。

那年年初,父親的癌症不知是否已經轉移,年前就行動困難了,先是拄著棍走;繼而是一手拄著棍,另一手還得扶著牆才能走動;再後來,就不能走動了。那時父親才六十多歲,求生欲很強,他不想死,他的小女兒還沒有出嫁,他還有老伴兒在,他還沒有見到他尚未出生的小孫子。可是,醫生硬是給他下了病危通知!

當時在部隊服役的我,接到家書,趕忙往家奔。見到兒子,一向堅強的父親哭了。他哭,不用說,我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反覆安慰老人家。

陽春三月,正值春暖花開的大好季節,按說,這時人們的心情都是好的,而我們家的氣氛是那麼沉悶,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可想而知,在這樣一個家庭狀況裡,誰能高興起來呢!為了能夠讓父親高興,我還是想了辦法。

那年,抱着父亲时的心情好沉重

父親身體好時,門前的菜園裡長滿各種蔬菜,現在無人打理,荒蕪了。趁著在家休假照顧父親和臨產的妻子,我就把菜地翻了一遍——這活過去我是不幹的。剛到園子裡,就聽見東方大隊部方向很熱鬧,似乎在唱戲。

我回到屋裡,告訴父親,問他要不要去外面“聽戲”,父親這時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我慢慢抱起父親,把他背到外面菜園旁,面向東方,在小凳上坐好,我在他旁邊勞動。東方傳來的聲音非常熱鬧,父親聽著,開心地笑了。這笑容雖然摻雜著苦楚和無奈,總是有幾分開心啊!幾年來,老人的笑極罕見。

那幾天,天氣都好,我都到菜園勞動,大隊部都在唱戲,我每天都把父親或背或抱著到菜園旁“聽戲”,父親都很開心。加之之前和之後,父親的吃喝拉撒都由我照料,由我從床上抱上抱下。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與父親接觸最為親密的一段時光。

一個月的休假時間很快到了,我寫信到部隊,又續了一週,可很快又到了。在父親生命的最後時段,我捨不得離開老人家呀!可我是個軍人,我知道紀律對軍人的意義。

我要回部隊了。這時,我抱起出生不久的兒子,來到父親身邊。看到自己的小孫子,父親顯得很開心,有氣無力地說對我:去吧,回部隊吧。

那年,抱着父亲时的心情好沉重

當我走出家門時,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奔流而下!我知道,下次回家,不一定能夠再見到父親了。果然,就在這年的年底,父親離我們而去。我抱父親的影像,也成為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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