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的傳奇人生(六)


義父的傳奇人生(六)


這日他來到了一個叫北山屯的小村子,這個村子很小,僅有五十幾戶人家分散在一條公路的兩旁,這天晚上他借宿在村裡的一個生產隊隊部裡,與飼養員李松林住在一起,初冬的夜晚在東北平原已是很冷了,晚風裹著小雪下個不停。義父緊鎖眉頭與那飼養員坐在大炕上心中充滿惆悵,他惦念著我,不知我現在怎樣,更不知道自己明日路在何方。那飼養員李松林是個上了年紀的小個子老頭兒,頭髮花白,背也稍有些駝,他坐在大炕上與義父東一句西一句地閒扯著,他看著義父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好心的問他從哪裡來要去哪裡,為何流落到此。義父哪敢直說,只說自己是來東北投親的,因地址記錯沒有找到,對以後還沒有確定的打算,但不想再回去了。再說那飼養員李松林是個極熱心的人,看到義父落難到這般地步很是同情,便說兄弟不必太著急,你看我們這地方怎樣,這些年外地人來這裡落戶的有十多戶呢,這裡人少地多生活不成問題,你若願意可在我這多住幾日,我來幫你聯繫解決暫住問題,以後的事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義父聽後自然十分感激,千恩萬謝不在話下。

事有湊巧,也該義父時來運轉,這生產隊裡飼養著十餘匹馬,在這廣闊的東北平原馬的使用是極其普遍的,它是人們耕種運輸的必備工具,其中一匹白馬已有兩日不吃不喝,去縣裡獸醫院路途太遠,再說那馬臥在地上也牽不起來,飼養員十分著急。次日義父來到馬棚圍著那病馬看了又看,而後當即開出藥方兒叫飼養員不妨試試看,沒想到那馬自灌下義父開出的中藥後,僅半天功夫又拉又尿,慢慢地站了起來能吃草了。原來義父認定這馬不吃不喝不拉不尿,腹脹如鼓,一定是患了腸梗阻病,就像當年自己得的那場怪病一樣,於是便把自己當年用過的藥方加大劑量用在了馬的身上,沒想到這馬還真的好了,這事兒要說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在這不大的村子裡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村民們自然把義父當成了能人。自此,義父在飼養員李松林的幫助下順利留住腳步,在這村子裡暫時居住下來,這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來他雖不再為生存奔波,但思鄉之心日重,當年自己出逃時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一一不知道我現在如何,二不知道當年自己犯下的事兒現在怎樣了,總之心中沒底兒還是不敢冒然回家,他只好日日留意收聽廣播,判斷形勢,同時也不斷地猜想著是誰在暗中幫助自己。

單說,這這村子裡有一名崔姓男子老家也在塞北,數年前來此定居,這年秋後崔姓男子回塞北老家探親,返回時突患旅途綜合症,在列車上跳車意外身亡,其妻張玉蓮孤身一人無兒無女,無依無靠,悲痛欲絕,常以淚洗面。鄉親們眼看著這張玉蓮的生活一天天陷入了窘境都十分同情,特別是義父,對於老鄉張玉蓮的遭遇更是看在眼裡,常幫她做些體力活兒,而每次幹完活後從不停留更不多說什麼。張玉蓮漸漸的對義父產生了好感。 再說,這村子裡與義父關係最好的莫過於飼養員李松林,張玉蓮的心思,李松林是看在眼裡的,他出於對義父的好感和對張玉蓮的同情,更急切的想把他們撮合在一起,可是幾次對義父提起這事都被他婉言謝絕。這李松林不僅是個熱心人,也是個急性子,I義父越是不答應他越是要探出個究竟。

這天晚上,李松林早早地餵飽了馬便從隊部回到家裡,分別把義父和張玉蓮找到家裡,說自己有事要對他們說,屋裡只有李松林夫婦和義父張玉蓮四人,李松林老伴只管端茶倒水,幾個人東拉西扯幾句後便直奔主題,李松林的話說完後張玉蓮坐在那裡一聲不吭,但看得出他是沒有意見的,而義父卻顯得心情複雜忐忑不安,一口茶水喝下去欲言又止。就在這時張玉蓮率先開口道:“我想問句不該問的話”,可她剛一開口,義父便急切地擋住說:“玉蓮妹子,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麼”,於是便把自己為何至今未婚,又因何來此全盤托出,說完邊流淚邊說道:“我流落在此能遇見松林大哥這樣的恩人是我今生之幸事,我不該隱瞞於你們,至於我和玉蓮妹子的事是玉蓮妹子抬舉於我,我哪裡有不同意之理,只是事到如今我還不知道自己闖下的禍怎麼樣了,如果事情沒有了結,豈不是連累了玉蓮妹子,那樣的話我於心何忍,更何況我出來三年還沒有回家見過兒子,不知他現在怎樣了,我想最近就回家一次打探一下消息,以我的感覺紅衛兵運動現在已經過去,我的事情應該不會太大,如果一切平安的話我還會回來,雖說我曾發誓終身不娶,但我的哥哥早已病故,我也沒有必要再堅持終身不娶,待我從塞北迴來後,玉蓮妹妹若不嫌棄,我一定會考慮自己的婚事”。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好像如釋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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