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雨之後
太陽出來了
早晨走在大雨中
感覺它會主宰很長時間
天空，屋頂，地面
就像一部紀錄片中的一個時代
一個陰鬱的國王
至少可以主宰二三十年
在他死前
人們必須接受
就連革命者的臉也是灰的
這場大雨也是這樣
它應該震懾了整個南京
從鼓樓到下關
甚至江北
但是僅僅幾個小時
它便消失了
2
我們認為正確的東西
現在變成了我認為正確的東西
它還是原來的樣子
它還是原來的東西
但是你們走開了
我們仍然可以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
相見甚歡
但是我已經成了孤家寡人
我的朋友或者成了失敗者
或者已經死去
而你們也已經騎上快馬
杯盞交錯之間
抵達了敵人的營地
3
藥吞下肚後
它一定有它的軌跡
在黑暗中削弱自己
然後影響別人
我每天都要吃上一顆藥
這個花錢買來的東西
漸漸成了我的一部分
一截手指
內臟裡的某塊息肉
或者就是那根
沒用的盲腸
4
我們當然是一些孬種
即便我們是灰塵
也是灰塵中的孬種
這個指控比灰塵重得多
比一座山還重
但我們並不以為意
我們能夠活著
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而多餘的指控
只是一種多餘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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