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你好,老朋友

Best wishes for you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這是一篇帶有個人見解的影評。

一個乾乾淨淨的漂亮女孩。

一部橫掃金像獎影帝影后等七項大獎的影片。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在過去的半個世紀裡,香港作為亞洲的金融大都會,對於內地人來說一直都是個仙境般的存在。

海關的一道屏障,彷彿是地獄和天堂之間的那道門。

殊不知過了這道關,那頭的世界也分天與地——光鮮堂皇的維多利亞港灣,翻轉過來看,亦是民不聊生的人間煉獄。

王佳梅坐著列車從東莞南下至香港,一路倚著窗戶感受風景迢遞,一切便如童話裡歷險旅程的開端。

當她從列車上下來之後,歡喜地奔向母親和姐姐,渾身上下都藏不住那副奔向繁華新生的欣喜。

然而在影片裡,卻沒有幾乎一個鏡頭,是用以描述香港作為金融中心的泱泱繁華。相反,畫面裡往往充斥著雜亂與貧困,每一間公寓的窗戶上都橫著一層層的鐵欄杆,電線杆零星錯落,碼頭邊清淨破落,連炎炎烈日都透著心煩,街道上不斷穿梭著衣著樸素、面容麻木的行人。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十六七歲年輕的身體,和被嫌棄的孤獨頹唐脾氣暴躁的胖子。

“絕望”使得丁子聰這樣的人麻木地蝸居在小房間裡不見天日,使得他割破自己的手掌,模擬喜歡的女人來著月經時墮落地與他做愛,由此在這種自我安慰中覓得一種安心。

而卻是“希望”,每天推著王佳梅這樣的人出門去,像屠宰場裡的豬一樣,追逐著世俗裡所有與“美好”有關的符號,為了一種虛無的自我實現感,而日復一日掙扎奮鬥得頭破血流。

在王佳梅與丁子聰的聊天裡,語氣最為淒涼的一句話莫過於:“天又亮了,證明這世界還是繼續。”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文藝、青春、癮君子、黑社會。

許多青春文藝片都是逃不了落入這樣的俗套。

為什麼?

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常常覺得年華太寶貴,非要留下一些非凡的印記才算得上不負青春。至於這到底是自己真的想要,還是僅僅在盲目追求一種儀式感,我並沒有想明白。

《左耳》的黎吧啦,《七月與安生》的安生,還有《踏血尋梅》的王佳梅。每個人都在急於證明自己。

不足十五歲的王佳梅急於打卡嘗試青春裡那些看似精彩豐富的體驗,於是她交了一個男朋友,“兩個人像兩隻屠場裡的豬,在床上滾動”。這本該是人間極樂的體驗,於她而言竟然是如此血腥麻木。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要去試一試,彷彿唯有這樣,才能在漫長的歲月裡找到幾分存在感。

當王佳梅提起紅遍香港的鄭秀文時,所表達的豔羨令人動容:“我很羨慕她。

沒有人看到自己,是很慘的。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很討厭那種“既然你沒選擇去死,就應該好好活”的說辭。

人人生而不平等 。有些人的生活就是令人絕望,可悲的是那並不是自己搞砸的,出生就拿了一手爛牌無法翻身,打不下去。

王佳梅出生在湖南冷水江,偏僻工業化汙染的落後小城,隨母親改嫁到香港,苦學粵語,愛美、又矮又窮。大千世界太多求而不得求而不能;

丁子聰早年喪母,長得醜且肥,沒有前途的長途車司機,愛上好看的朋友卻深知對方永遠不可能喜歡自己。

拼不到未來,得不到的回應,無法言說的孤獨,你怎麼責怪他們消極的人生態度,用什麼角度去告訴他們:做人也很有意思?

“為什麼她(佳梅)這樣一個為了錢可以放棄一切的人,會想到去死?”這是影片中警官臧sir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其實,王佳梅並不是想死,她只是也不想活。

死,是一種悲劇。

悲劇註定比戲劇來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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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生活在底層的人,都是同樣的欠缺存在感,同樣的傷痕累累,在每日無望的掙扎中隱藏著真實而可悲的自己,而又在一個偶然出現的知己面前,猝不及防地敞開身體與心扉,完全交出了自己。

情慾的爆發,更勝於千言萬語。

王佳梅踢掉了高跟鞋,扔掉了耳環,摘去了所有世俗賦予她的,有關於“體面”的符號。

然後她將丁子聰的手拿上自己的脖頸,一面笑著,一面掉下淚來。

一期一會|踏血尋梅:似曾相識的孤獨和到不了的高潮

單純的人死於絕望,孤獨的人活在迷惘。

所以最後,王佳梅要以身殉道,丁子聰要餘生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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