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普洱茶”和 往昔“普洱茶”

高發倡/文

往日的“普洱茶”,在明清茶史籍記載中幾乎只受煲而不被貶。清康熙《元江府志》:“普洱茶,出普洱山,性溫味香,異於它產。”清《一統志》:“普洱山,在府境,其山產茶,性溫味香,異於他產,名普洱茶,府亦以是名焉。” 清吳大勳《滇南聞見錄》載為:“團茶產於普洱府屬思茅等地方……味極濃厚,較它茶為獨勝。”清《雲南志》:“普洱山在車裡宣慰司北,其上產茶,性溫味香,名普洱茶。” 民國柴萼《梵天廬叢錄》:“普洱茶,性溫味厚,產易武、倚邦者尤佳,價等兼金。品茶者謂之比龍井,猶少陵之比淵明,識者之醍醐。” 《本草綱目拾遺·木部·普洱茶》則稱:“普洱清香獨絕”。清 張泓《滇南新語》載:“普洱茶珍品……味淡香如荷,新色嫩綠可愛。”

清《南詔備考》:“普洱府出茶,產攸樂、革登、倚邦、莽枝、蠻磚、慢撒六茶山,而以倚邦、蠻磚者味較勝。味苦性刻,解油膩、牛羊毒,虛人禁用。苦澀,逐痰下氣,刮腸通洩。”

由此可知,一是“‘普洱山’在車裡宣慰司北”,也就是車裡宣慰司轄區的(偏東)北部。二是“普洱府出茶”亦即“普洱茶”,實際產於“古六大茶山”。三是往日的“普洱茶”都“性溫味香”或“性溫味厚”、“清香獨絕”和“味淡香如荷,新色嫩綠可愛。”這充分證明往日“普洱茶”都是新茶現喝,而且是“‘性溫’味厚”或“‘性溫’味香”。根本不存在某些古籍所謂偏於“苦澀”和“味苦性刻”以及“性至寒”的缺點!

然而,這類古籍所謂雲南茶“苦澀”和“味苦性刻”以及“至寒”之說,也絕非空穴來風和虛無之言!因為上述清《本草綱目拾遺·木部·普洱茶》接後就載: “ 按∶普洱茶……有偽作者,名川茶,乃川省與滇南交界處土人所造。其餅不堅,色亦黃,不如普洱清香獨絕也。” 清《滇南新語》也載:“滇茶有數種,盛行者曰‘木邦’、曰‘普洱’,木邦葉粗味澀,亦作團,冒普茗名,以愚外販。因其地相近也,而味自劣。” “木邦”,蜀漢時“木鹿國”範圍,明代、清代設“木邦宣慰司”或“”木邦府,治地今緬甸興威,轄緬東北禪邦特區。

可見昔日會有此類茶,但並非產於“古六大茶山”,而是“川省與滇南交界處土人所造”的“為作者”。雖被稱為“川茶”,但“川省與滇南交界處”不僅包括“川茶”區域,還包括滇西南瀾滄江西面和滇南的部分片區,那些片區的所謂的 “茶”,多數並非以自古以來的生活飲用茶為原料製成,多以藥用瓜蘆芽為原料製成。就因為有更多而更大片區的“偽作者”冒充“普洱茶”,那些只買到和喝過“偽作者”或“冒普茗名”,沒買到和喝過“性溫味厚”的“真普洱”的人,就誤以為“普洱茶”都既苦又澀,留下張冠李戴的歪曲性誤載,讓正宗“普洱茶”背上“味苦性刻”的裙帶冤名。而那些買到和喝過“性溫味厚”的“真普洱”的人才留下屬實的讚賞、誇讚性記載。

在明代、清代的中草醫藥典籍中,對茶品的性質的判定、記載也分兩類: 一類是 “苦、甘,性微寒,陰中之陽,能升能降。” 二類是“苦澀,性大寒,陰中之陰,沉也,降也。” 前者應指甘甜類生活飲用茶;後者指苦澀類藥用瓜蘆芽。比如,同是明代李時珍《本草綱目·果部》先是載:“茶體輕浮,採摘之時,芽初萌,正得春升之氣,味雖苦而氣則薄,乃陰中之陽,可升可降。“ 其後又有相反的記載:“ 茶苦而寒,陰中之陰,沉也,降也,最能降火。”前者意為 “微寒”,理應指生活飲用茶;後者意為“大寒”,理應指藥用瓜蘆。“陰中之陽,能升能降”是既降火也發陽熱,催陽汗。“陰中之陰,沉也,降也。”是隻降火,發陰熱,催陰汗(虛汗),滯陽熱,凝陽汗。

那麼,現今現實中的“古六大茶山”茶品,為何也有不夠甘柔,甚至顯得有些苦澀的茶呢?是雲南茶科所和茶協會的專家不懂茶,不知道何為“茶樹”和“茶味”。一是誤把藥用的灌木類山茶科植物苦澀瓜蘆錯當生活飲用茶樹種植、採製、販賣和飲用。二是嚴重違背茶樹根系與土壤及器官生理科學,大肆推廣扦插育苗栽培茶樹,使茶樹根底短淺,多紮根於五六十公分內的趨近鹼性或中性土壤。三是盲目推廣密植、矮化、單純、曝曬的臺梯茶林,並改種和矮化傳統喬木茶林,使茶樹幹過短,又缺乏樹岔,器官不全。四是愚昧地推廣施肥、噴農藥的管理方式,使茶樹根系所扎的土壤更趨向中性或鹼性,並且破壞土壤及其微生物結構。五是注重和傾向茶品內含的茶多酚,因而盲目推廣藥用大葉茶,忽視茶氨酸等成份,因而排斥和捨棄生活飲用茶——中、小葉茶;將茶味誤解為其苦澀味,忽視茶所特有的綜合甘甜味。這些錯誤的觀念或主張及其行為,不僅使雲南瀾滄江西面本來就多偏於苦澀寒涼的茶更加苦澀和寒涼,而且使瀾滄江東面本來偏於甘甜溫和的茶,也大部分增重了苦澀味和寒涼性。無知和淺薄使他們陷入黔驢技窮的絕境,又倒過來反咬“普洱茶本來就既苦又澀,因而不能大量飲用新茶,應該提倡喝‘熟茶’”。從而使低劣苦澀的所謂“生茶”和捂臭、腐爛與黴變的所謂“熟茶”鋪天蓋地充斥市場,將歷史上的“甘甜柔和”而“性溫味厚”的正宗普洱茶真相徹底掩蓋,幾乎被徹底埋葬。因而,現今的雲南茶,包括六大茶山茶,多數的品味,都與明清當年的“普洱茶”要遜色,有的更是差遠了,能勉強達到那種品味的茶,實在很少很少!就連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還具有那種品味的部分茶林,多數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至本世紀初被損毀,倖存不多。而重新發出的岔和枝,都還偏嫩,尚未達到老沉的年齡。新種的更不用提了,其根齡都極低嫩。為此,他們才曾竭力阻止筆者的澄清和糾正性茶文化文章的發表和《古六大茶山史考》的出版。

他們之所以不懂茶,不知啥是茶味,不知茶樹根系與土壤及生理科學的根本原因,就是忽略了對全國範圍歷代各貢茶區和非貢茶區的茶樹品種、同類茶味、茶樹苗類、茶樹根系、根系土壤、茶樹品種及岔枝等的研究與對比。

因此,力求保證現存的每棵生活飲用品種茶樹多存活幾十、幾百年,充分利用這些飲用茶樹的果實傳種以發展其純淨後裔茶林;保障現有每株茶樹都是根系不曾受損傷而深長髮達的籽實苗,每株茶樹的總幹或岔幹高在1.5至1.8米之間並有1.2米以上長度樹岔,每株茶樹儘快有30年(最好百年)以上根齡和幹齡或岔齡,並儘量選種甘柔中葉種,杜絕向茶地施肥和噴農藥,成為全省茶農的當務之急。

那些臺梯茶,尤其扦插苗茶林的茶農,不該鼠目寸光,只顧眼前五六年至十來年的短期利益,不顧養成喬木古樹的長遠利益。更可悲的是,多數茶農近幾年還誤栽了外來的苦澀大葉種而至今未覺醒,更不會果斷改種或換種。還有那些執迷執迷不悟,至今往茶地施肥、噴農藥或低矮化平剪的愚昧茶農,何日大夢裡得到喚醒?不知道嗎?人造肥和農藥下地,茶地的土壤結構及微生物結構,遭到破壞,多久都難於恢復,茶質就難於改善和恢復正常?!

“古六大茶山”茶,以致整個雲南茶,何日普遍恢復或重達明清當年那種“甘甜柔和”、“性溫味厚”優良品味?我用有限的餘生壽命渴望和期待!

2019.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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