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半片安眠藥展開的隨筆

由半片安眠藥展開的隨筆昨天很累,躺下後卻久久睡不著,無奈服下半片sleep aid,又渾渾噩噩地輾轉了一陣,不安穩地睡了。早晨起來自然很是酸爽,用過的人都知道。

格物致知,格一格安眠藥,就會發現這是個很文明的玩意兒。睡眠是人類的基本需求之一,當精神困頓卻又難以入眠,它可以起到不同程度的輔助作用;睡不著有著多重誘因,以本同末異的方式對抗人的本能,從這點來看,安眠藥依然和人站在一起,體現出其良好的人文關懷特質;同時,它在人的自殺行為中,也在表象上顯得最為溫和,不血腥、不暴力,超標的劑量涵化於自我,真乃極端裡的中庸,自殺中的君子。作為一篇陽光百分百的文章,必須聲明:有病再吃藥,沒事別亂碰。

在使用相對強效的sleep aid之前,我用的是另外一種。艾司唑侖,又名舒樂安定,一般人在服用褪黑素無效之後,往往會選擇其為解決失眠問題的入門級專業產品。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由我的母親為我提供這種藥;後來我一個人來到成都,最初的住所在川音附近,步行幾分鐘便是一家公立醫院,每隔七天便會在深夜獨自前往,以七片0.91元的代價獲得該處方藥單次開藥的劑量上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代價很小,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的。

圍繞著一個有點特別的日用品,往往會伴隨一些與之相關的生活片段,有意無意間便會在記憶中浮現。一次,在搬家的時候找朋友來幫忙,閒談中便說到了睡眠問題,他說他現在總是失眠,以前不會。當我告訴他我已經被同樣的問題糾纏了近十年,並且善意的提及可以用藥物解決時,他在震驚中發出感慨:“你怎麼還不死哦”!可貴的真誠也有令人哭笑不得的時候。還有一次,一位同門幫我諮詢她在醫院工作的朋友:舒樂安定能不能總吃?獲得的答案這樣的:“有依賴性和抗藥性,會越吃越多,我們在醫院有時上夜班,白天是真睡不著,我一次吃五片,再怎麼著,也不能老不睡覺啊”。把握住主要矛盾,次要的只能先放在一邊了。實話實說,聽了這番說辭,我很是受用,畢竟我最大的用量不過三片半,有種五十步笑百步的小確幸,有點不堪,也感念同門。

從半片到三片半,畢竟需要一個過程。失眠的夜晚,頭腦總是敏銳與清醒的,會思考一些問題,也會捕捉一些靈感。有時我會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服藥之後,為了維持思考去與藥效對抗,這是否也算是一種修行?能這樣去想問題,能努力把壞事變成好事,看來我還算是個比較積極的人吧。

年初,從朋友那裡得知,一個住在北京的叔叔,人很好很好,他的女兒自殺了。和有些人說起來,對方只是認為“她有病”。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聯想到了《紅樓夢》中一個很小很小的人物,姓卜,名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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