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達姆在這裡還被視為英雄!看美劇用美貨的他們是怎麼想的?

在約旦首都安曼的一輛黃色出租車裡,穆斯塔法·哈立德的後視鏡上掛著一張薩達姆·侯賽因的照片,另一邊是約旦已故的侯賽因國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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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薩達姆的另一張照片出現了,這次是在附近一輛汽車的保險槓貼紙上。27歲的巴勒斯坦裔約旦人哈立德興奮地說:“看,看,又來了一個!”當被問及這麼多年後薩達姆為何還能受歡迎時,哈立德說:“每個故事都有兩面性。一方面,薩達姆是英雄,從另一方面看,他是個殺手。”

在美國第二次入侵伊拉克的17年後,薩達姆被處以絞刑14年之後,他的臉在鄰國約旦的汽車、海報、撲克牌和手錶上隨處可見。2010年,由於約旦一個城鎮試圖以薩達姆的名字命名一條街道,幾乎引發了與科威特的外交爭端。2019年,約旦球迷在約旦和科威特的一場比賽中高呼薩達姆的名字,從而登上了新聞頭條。甚至還有一個Instagram賬號專門在安曼周圍尋找薩達姆的肖像。

約旦是一個政治上溫和的國家,也是美國的重要盟友,大多數約旦人對美國持正面看法。年輕的約旦人看美劇,聽美國音樂,在美國快餐連鎖店吃飯,穿美國品牌。很多家庭,尤其是巴勒斯坦人,都有親戚住在美國。考慮到這一點,薩達姆·侯賽因的持續聲望可能會讓人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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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立德的父親在美國紅十字會工作了14年,最終在路易斯安那州開了自己的商店。哈立德說,他的父親愛美國,並希望他的孩子們能移居美國。

哈立德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家咖啡店裡,想買點水。他問店主對薩達姆·侯賽因有何看法。店主指了指隔壁的一家商店,建議說,在那裡能找到一個懷念薩達姆的約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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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的牆上裝飾著匕首。一提到薩達姆,店主扎伊德·莫希桑說:“他是整個地區最誠實的人,他盡其所能幫助約旦。”

薩達姆的受歡迎程度似乎與性別或年齡無關。一位23歲的廣播記者哈拉· 舒瓦亞特說,薩達姆使一些約旦人相信他是該地區唯一可以託付的人。她說:“一些和我一起上學並獲得碩士學位的人,也把他看作某種英雄。”她自己的父母最初對薩達姆的看法是負面的,但在他死後,一段處決他的視頻被洩露後,這種看法發生了戲劇性的改變。在那年薩達姆被執行死刑的時候,她家周圍的氣氛是陰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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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達姆在約旦被描繪成一個英雄和一個強大的領導人,這不是偶然的,他無處不在的形象使他看起來幾乎像革命領袖切·格瓦拉。薩達姆在約旦的受歡迎程度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據伊拉克分析人士穆罕默德·瓦里說,他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宣傳機器。他與阿拉伯記者、阿拉伯演員和名人建立了聯繫。他為以遜尼派為主的約旦提供了廉價的石油、教育和就業機會。約旦政府急需能源,又因巴勒斯坦難民的湧入而緊張,但與伊拉克的密切關係對他們大有裨益。2003年,薩達姆的家人甚至逃到了約旦。

就在薩達姆把自己描繪成英雄的同時,他在自己的國家發動了殘酷的戰爭,甚至對伊拉克庫爾德人使用了化學武器。在1991年伊拉克起義後,他的政權還摧毀了什葉派聖地,殺害了宗教權威。其中一些暴行在薩達姆的宣傳機器重壓下被埋葬了幾十年。“到伊拉克來,問問任何一個家庭關於薩達姆的情況,”瓦里說。“他們可以告訴你無數有關他暴行的故事,但沒有任何東西被記錄下來,或者記錄得很少。”

在美國入侵伊拉克之後,這個國家最終陷入了暴力和混亂。伊拉克最近的困境也影響了約旦:廉價石油的供應枯竭了,就業機會也枯竭了。“有一些人,特別是年輕一代,他們不瞭解薩達姆的暴行。他們只是聽說那個時候很穩定。”瓦里說。“他們不理解人們被剝奪一切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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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神話很容易混淆。在約旦,人們可能對沒有經歷過的東西有幻想。但也有約旦人似乎對過去無動於衷,認為這個國家再也不會像那個時候那樣了。薩達姆已經走了,什麼都沒有了。在他死後,一切都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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