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重點在於，探討數字化升級的本質、以及讓數字化升級真正有用的指導思想是什麼。
文｜張雷 混沌大學企業創新大學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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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拷問：數字化這波概念要不要跟？
新一波風口來了，又是一個大家都在談論的熱詞。這一次叫做“數字化”，有時叫“數字化轉型”，有時叫“數字化升級”。不知道你發現沒有，到2020年下半年，到處都在談論這個話題，打著“數字化”旗號的各種研討會、論壇比比皆是。一批新的“數字化”專家粉末登場，伴隨著媒體、資本等各方的熱捧，“數字化”儼然成了最新一輪的寵兒。
經過幾輪所謂“風口”，真正的智者應該具備了應有的、科學的質疑態度。不管這個風口或熱詞，在大家眾星捧月的時候有多麼的好，最終仍然可能是一地雞毛。就在短短的5年中，此類熱詞曾經有“共享經濟”、“P2P”、“虛擬幣”等等。當然，我們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其中有些有價值、有些沒價值，有些對我們有用、有些對我們沒用，考驗每個企業和每個人的，是你如何判斷。對此，我們需要問幾個問題：
是趨勢還是流行？
這一波數字化熱潮是時代趨勢，還是暫時流行？趨勢和流行的區別，在於到底有沒有長久的價值。如果沒有價值或者沒有明顯的價值提升，那麼熱潮就是大家炒起來的，是沒有價值基礎的泡沫。沒有價值基礎的流行，用不了多久就會不流行了。
近些年常見的一種誤區，是“大家都認可就是有價值基礎的”，比如區塊鏈。這是錯的，大家從認可到不認可是會一夜之間改變的。人類哪一次大泡沫不是獲得了大眾的認可和信任，不管是南海泡沫、鬱金香泡沫、次貸危機、比特幣泡沫。但是，一旦人們發現這個是泡沫，翻臉就是一瞬間的。
是智慧的主導者還是“沒錯”的跟風者？
一個流行事物，對企業、對自己如何產生價值，這個問題必須要思考。我們踏入一個潮流，如果這個問題沒有思考清楚，很可能並不會帶來增值，僅僅是跟風流行而已。幾輪這樣的熱潮之後，水平高下會展露得很明顯。
這個時代需要的智者，是能夠獨立思考，能抓住真正的趨勢和價值，從而主導自己企業的創新發展，帶來增值。而庸庸之輩，則是在“大家都說是對的”、“風口之下豬也能飛”這樣的論調中，盲目跟風。他們用表面上的流行來證明自己是沒有錯的，但不會帶來增值，反而會浪費企業的資源。
那麼問題來了，數字化升級這一波熱潮，我們應該如何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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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化升級的本質是什麼？
DT與IT有什麼區別
都說歷史總是在輪迴，那麼這一次有什麼不同嗎？我們要思考一下，這個時代談的數字化與上個時代所談的信息化有什麼區別。DT時代的DT（Digital Technology）化與IT時代的IT（Information Technology）化，有何不同？
信息化，是在確定性的前提下，將固化的事情沉澱在信息系統中，從而以機器的高效率提升整體效率。
數字化，是在不確定性的前提下，將數字信息（數據）動態實時收集、快速處理，通過機器算法等輸出動態的、相對確定的智慧成果，幫助人們決策或直接指導決策，從而提升企業經營智慧。
信息化的時代，是僅僅把已經確定的流程、步驟、工序等，在信息系統重現。比如，工廠裡面的工序，本來是工人確定的工作，用機器照著完成。只不過機器的力度、精確度、效率比人要好。再比如會計算賬，原本用算盤或計算器，後來用辦公軟件和OA，流程步驟沒有改變，只是機器效率高了而且減少出錯。
數字化的時代，不同點在於數字化系統要參與決策，而這點在信息化時代是不存在的。比如，我們逛京東、淘寶，每個人看到的推薦商品是不同的，都是更加適合自己的。而誰來決定給誰推薦什麼商品呢，是由數字化系統決定的。
數字化升級的目的和意義是什麼？
我們要從價值出發，而不僅從工具出發來看數字化升級。數字化升級是有價值的趨勢，是這個時代對廣泛的企業的要求。
數字化的價值不在於解決某個問題，或者某些問題，而是解決如何應對時代的問題。多變時代，中國發展需要有新的升級方向，企業發展也需要隨之升級。
從近十年開始，中國已經進入到一個多變的時代，變化給企業和個人都帶來了巨大的壓力。VUCA這個詞越來越被提起，VUCA時代=多變的時代，它是volatility（易變性），uncertainty（不確定性），complexity（複雜性），ambiguity（模糊性）的縮寫。也就是說我們進入到了更多變化、快速變化、不確定性的時代。
另一個時代特徵是，中國以及中國企業進入到前方無參照的階段。也就是說，我們沒有可以簡單模仿的標杆了。原來中國企業可以直接模仿外國先進經驗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中國企業一方面必須摸著石頭過河，另一方面也需要敢為天下先。
這說明什麼？
經驗時代結束，創新時代來臨。中國企業的經營，開始了邊觀察、邊分析、邊決策、邊試驗、邊驗證、邊調整的創新發展時代。
這樣的創新發展，進入到企業的方方面面，不僅是戰略層面，產品、營銷、運營等各項工作都需要面對這樣的要求。而僅僅依靠人力，是跟不上要求的，這就需要數字化智慧來幫助人來應對。比如，電商平臺靠人來判斷不同用戶需要推薦什麼商品是不行的，那麼就依靠數字化來幫助。數字化與人一起來提升企業的整體智慧，建立創新發展的能力，在這個時代中產生競爭力。
2020年，是一個將變化放大、將壞的變化放大到極致的年代。本質上，這給企業和個人都大幅度地提升了要求。在快速變化、不確定的環境下，企業原來的經營方法以及經營智慧難以適應變化，這就需要升級。如何動態地明智決策、動態優化調整，已經成為新時代企業的努力方向。而想要達成這樣的目標，需要數字化升級和數字化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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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企業需要的能力——創新力
創新力是企業的核心競爭力，是數字化的意義
從本質上講，打造企業創新力是數字化升級的目標和意義。企業具備了創新力，就有了在不確定的時代下、動態發展的智慧。這是這個時代的金鑰匙，也是為什麼說“創新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之核心要義。
什麼是創新力
創新力，是應對變化環境，解決複雜問題的能力。
什麼是“複雜問題”？
特徵1：重要不簡單；
特徵2：動態變化；
特徵3：沒有確定的做法和標準答案。
一句話，靠“抄”解決不了的大問題。
你有沒有發現，當下這個時代，我們每天都被這樣的問題包圍。所以說，在多變的當下，創新力是必需的，無論是企業還是個人。
企業創新力是當代核心競爭力。
數字化是手段，創新力是核心能力，創新發展是目的。所以數字化本身不是企業競爭力，創新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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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化是創新力的硬件系統
企業需要提升創新力，而數字化升級則相當於與“提升創新力”配套的硬件升級。它能夠幫助我們讓邊觀察、邊分析、邊決策、邊試驗、邊驗證、邊調整的創新循環更高效、更細緻、更精準。
僅停留在硬件系統，價值不大
企業僅僅做數字化升級，只是停留在創新的表層循環，容易陷入低水平重複。為什麼這麼說呢？
創新從外在到內核依次分成三個層面：創新成果、創新行為、創新思維。顧名思義，已經得出來的創新就是創新成果；產生創新的行為是創新行為；創新行為背後的思維是創新思維。
數字化系統在其中的定位和作用是什麼呢？它是創新行為與創新成果二者循環的催化劑。創新行為和創新成果之間的循環，其實就是我們嘗試的——迭代。數字化系統能夠大大加速迭代。
然而，企業的創新力僅僅停留在這個層面，其實並沒有形成核心競爭力。
因為這種表層的創新循環，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它產生不了獨立的、前瞻性的、差異化的洞察，只能暫時讓企業不落後，但不能帶來領先。
比如，電商平臺雖然可以應用數字化系統，建立千人千面的界面。但是很快，所有電商平臺都有了，並不形成某個電商平臺的核心競爭力。
而更多的企業，連數字化系統應該怎麼用，都缺乏思考和理解，還停留在上個系統就萬事大吉的低水平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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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思維是創新力的核心操作系統
創新最內核的層面，是創新思維，也就是決定行為的內在思維。創新思維決定創新是如何思考、如何想出來的。人類的行為，都是由思維決定的，是由思維指導我們形成的。而創新行為是改變與創造，它與沿用、繼承、抄襲是正好相反的。也就是說，如果是跟原來一樣就談不上創新。因此，人類思維當中，經驗、複製、模仿、歸納等，這些由過去要素決定未來做法的思維都不是創新思維。那麼，從思維來定義，創新就是獨立的、前瞻性的、邏輯演繹推理的思維。用大家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以獨特的視角看問題”、“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以偵探般推理來分析問題”。
而決定著行為的創新思維，是最深層次的創新，也是對創新產生最決定性作用的核心。為什麼創新者會有那些行為？是因為他們具有創新思維，通過思考、判斷、決策、驗證，決定了一系列創新的行為。而且，創新思維的根本是思維結構，而不是思維的結果。早在2009年，馬雲就做出了要做阿里雲的決策，這個決策極具創新價值和前瞻性。而關鍵的功力，不在於“要做阿里雲”這個思考的結果，而在於他是如何思考的，在於他的思維方式。這是馬雲高於其他人的關鍵能力，是真正的創新力。
創新思維、創新行為和創新成果三個層面之間，是相互影響的循環關係。創新思維，引導和決定著創新行為；創新行為，產生有價值的創新改變，產出創新成果；創新成果，是企業創新的目標和成果，它是創新思維的動力，也給創新思維以實踐反饋。
數字化系統作為硬件系統，實際上是加速了這個循環關係，也解放了人的精力，讓人的智慧可以更加發揮在創新思維上，去思考更大價值的問題，而不是替代人的創新思維。
創新型企業和一般企業最大的不同，不在於有沒有數字化系統，而在於創新思維的高低。因為真正為創新帶來智慧的，就在於創新思維。很多不創新的企業，他們在行為和結果兩個層面也可能做得很好，這樣的企業往往管理到位、執行力強、有目標有結果。創新型企業具備別人不具備的創新力，根本區別就在於有較強的創新思維能力，他們能夠不依賴於傳統經驗、不依賴於對別人的模仿、不依賴於舊思想侷限，獨立思考、前瞻洞察、理性分析、判斷機遇、識別重點、抓住主線、形成創新思路、方案、計劃。
因此，創新型企業最核心的獨特能力，在於創新思維。企業創新與不創新，最大的區別，在於創新思維。創新思維能力，是最根本的——創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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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思維如何指導和藉助數字化
創新思維能力模型（簡稱創新力模型）
創新思維有四個基本組成：組合思維能力、差異思維能力、進化思維能力、破界思維能力。四個思維能力，分別代表著創新思維四個主要的思考方向和方式。創新主要就來源於這四個基本方向的一種或多種。
組合思維能力，代表著我們的思維朝“精準”的方向去看，為此需要做拆解、分析和重新組合，從而找到新的價值組合。埃隆·馬斯克是組合思維能力的代表人物，他從做電動汽車到做火箭，都是用舊要素新組合的思路，找到新的組合方式，實現別人不敢相信的創新。
差異思維能力，代表著我們的思維朝“不同”的方向去看，往往與眾人的視角不同。美團的王興是這方面的代表，大家做團購都做產品，而美團做服務；大家做酒店都做異地住宿，而美團做同城住宿，這使得美團每每從競爭中找到突圍之路。
進化思維能力，代表著我們的思維朝著“未來發展趨勢”去看，用動態思考、發展的眼光看問題。馬雲是這方面的代表，阿里巴巴總能領先時代的秘訣，很大程度是在於前瞻性的眼光、對未來發展趨勢的判斷，從B2B到淘寶，到阿里雲等等的創新都得益於跑應時代的進化思維。
破界思維能力，代表著我們的思維朝著“打破現有表象看本質、突破原有邊界限制”的方向，這是高級的創新力。喬布斯是這方面的代表，他挑戰了計算機的原有侷限，打破計算機不被個人用戶使用的原有假設，擴大了計算機的邊界，做出了PC。他挑戰了傳統手機的原有侷限，打破了傳統手機使用價值和方式的原有假設，擴大了手機的邊界，做出了智能手機。
組合思維，動態價值挖掘，拆解和檢驗要素
我們以組合思維為例，來看一下創新思維如何指導數字化升級。組合思維能力，是最基本的創新力。一句話概括，是“洞察價值的能力”。
組合思維能力，是揭開表面，拆解要素，多維度分析，識別重點，重構價值組合的思維能力。
組合思維的作用，就是實現“舊要素、新組合”的創新，而這就是創新的最基本形式，也是創新之父熊彼特最基本的思想。
組合思維，不僅僅是把各個要素重新排列組合那麼簡單，而是需要清晰的邏輯分析、嚴謹的要素拆解、深刻的洞察。組合思維有基本的思維模式，一般是先拆解，再分析輕重緩急，找到關鍵要素，最後圍繞關鍵要素重新組合各個要素。
組合思維不是撒胡椒麵，不是面面俱到，而是要抓重點、抓住線、抓主要矛盾。在創新領域，組合思維的重點是通過拆解要素，找到最為重點的單一要素。這個單一要素，就是隨時間和環境變化最快、影響最大的要素，需要我們重點投入資源去抓住和最大化，甚至是all-in所有資源。
數字化系統在這個過程中，要用來快速檢驗和驗證各個要素的真正價值，幫助我們有更準確的、更快速的價值判斷。比如，當我們要應用一個新事物——直播——的項目上，我們需要對直播的各種要素要判斷，從中找出那個最重要的關鍵要素。那關鍵要素到底是直播的觀眾群、時段、時長、價格區間、價格優惠、觀眾互動……？數字化系統能夠幫助我們快速驗證。而且一旦驗證出關鍵要素，數字化系統還能夠幫助我們按照關鍵要素自動去實現，比如自動推送給適合的觀眾。
可見，創新思維是操作系統，是指導數字化系統和數字化升級實踐的指導思想。
超越數字化的創新思維
除了組合思維，差異思維、進化思維、破界思維產生的價值會更大，層次更高。這些思維遠遠超出數字化工具所能做到的，是需要人的智慧才能具備和施展。所以，在任何時候，包括當下這個時代，人永遠是在工具之上的，人的能力決定了企業發展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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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需要創新，時代需要數字化升級
企業創新力，源於思維、興於人才、成於組織。而數字化，是組織的一部分
創新時代，企業創新力已經成為企業當下和未來的核心競爭力。創新力高低決定了創新發生髮展和產生價值的高低。在VUCA時代，企業的動態生態位會不斷變化和演進，原來生態位很弱小的企業可能在動態發展中越來越強，原來生態位佔優的企業也有可能跟不上時代而逐漸衰弱。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決定著企業在動態發展中能否掌握主動權的核心能力，就是創新力。
數字化升級、數字化轉型，其核心意義在於提升創新力。它是企業創新力的組成部分，而不是全部；它是過程和工具，而不是目的和意義；它需要更高的思維作為指導思想，而不是盲目上馬。所以，我們要從創新時代、企業創新和創新力的高度，來看待和思考我們的數字化升級。
本文來源：公眾號 @混沌大學。混沌大學是一所面向商業創新群體的在線商學院，以哲科思維為根基，遍邀200位全球頂級師資，打造創新教育體系，幫助中國職場精英培養創新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