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話·天津」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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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地處九河下梢
漕運興盛 水陸縱橫
天津衛老話曾說到
“隔河能講話，見面要半天”
在橋樑尚未飛架的年代
天津人出門習慣隨身攜帶硬幣
以備隨時準備過河之用
渡口和擺渡
就這樣成為天津人抹不去的回憶
天津渡口的盛名有些討巧
天津之名本就意味著渡口興盛
當年燕王率軍由此渡河
南下征戰奪取帝位
於是乎“天子之渡口”
便成了600年來城市之名
天津因渡口而得名
也因渡客而發展
南運河、北運河、子牙河
大清河、永定河五道清流交匯
形成了九河下梢獨有的海河文化
近百米寬的河面通行車馬
在交通尚不發達的時代
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於是沿河臨水之地
人煙聚集的村落旁
遊弋於兩岸的擺渡
便成了物資往來的首選
擺渡工作並不簡單
渡船不像普通的漁船
除載行人外還要載動馬車
在柳灘藺家渡口
每趟擺渡可以裝載12匹馬、4輛大車
有時一趟還要裝載四五十頭牛
擺渡是一個技術活兒
渡船基本不會船槳
而是使用杉木或毛竹做篙
蒿頭有一隻帶倒鉤的鐵尖
開船時將蒿頭插向河底撐動船隻
先支撐船隻逆流駛向河心
然後再依靠順流駛向對岸
全程依靠擺渡人的技巧走兩個“弧形”
這是一門手藝的傳承
天津解放後藺家擺渡
已經營400年，歷經了16代人
像北開渡口、李公祠崔家渡口
也都是世襲經營的家族行業
一代代人靠岸撐船
解決了海河帶來的“幸福煩惱”
天津的擺渡種類繁多
據史料記載大致可分為
私渡、官渡、義渡和專渡
顧名思義，私渡就是私人經營的擺渡
這也是天津最早出現的擺渡形式
傍水村落一旦形成
基於人們的生活需要
擺渡就自然而然的設立
早起的渡口河邊只有一隻小船
船主兼做捕魚等營生
有人渡河時大聲招呼即可行渡
這些私渡多以經營者姓氏為名
包括馬家渡口、藺家渡口等
但更多的小渡口並未命名
天津最早的官渡出現在
明萬曆十六年，即1588年
據乾隆年間《天津縣誌》記載
朝廷為方便驛吏通行在大直沽
寶船口、西沽、楊柳青真武廟、寇家口等處
設立渡口，即為官渡
到了清朝天津設府之後
海河兩畔交通發展很快
僅在獅子林一處
便有十幾個擺渡口
津沽政治經濟發展繁榮異常
所謂義渡就是指不收取任何船資的擺渡
當時的義渡主要分為兩種
一種是僧人募化得錢的善舉設置
第二種是當地大戶人家樂善好施所設
如北倉附近的義渡都是由舉人曹步青設置
茶葉店義渡是由準提庵僧人募設
來往的客商均不收取費用
天津開埠後海河兩岸擺渡發生變化
以現解放橋為界出現了上下河渡之分
下渡口因兩岸為英、法、俄租界地
所以沿河修建了很多水泥護岸
逐漸演變成為規模和渡量較大的渡口
這些渡口一般只渡外國人不渡中國人
所以在那個特殊的時期被稱為專渡
也正因此，很多居民明明居於附近
卻也不得不繞而遠行
這種情況自新中國成立以後
有了很大的改善
渡口重新回到國家手中之後
變成了為百姓服務的地方
很多國營渡口的工人服務態度極佳
有的還應早班工人要求提前到崗
渡口，這樣一個小小的交通崗位
也折射出天津發展的契機
早些時期市內渡口所用船隻多為木船
1955年大光明橋渡口
添置了第一臺機械化渡船
即201號汽油機渡船
這對於附近的居民來講十分新鮮
不少老天津衛帶著孩子往返海河兩岸
只為了體驗這現代化的輪渡
每當這汽油機渡船啟動之後
兩岸便多了不少翹首期盼的居民
直到1980年市區渡口已全部實現機械化
早上5:30開渡晚上10:30收渡
從最早的每人1分錢到後來的每人3角錢
就天津市民而言
擺渡已經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隨著經濟的發展
擺渡逐漸被浮橋替代
浮橋也經歷歷史更迭
一座座現代化橋樑橫跨海河兩岸
2011年始建於乾隆年間的北開渡口
失去原有功能也退出歷史舞臺
市區已不再有擺渡運營
在海河下游包括大梁子渡口在內的少數渡口
在遠離城市的喧囂與浮躁當中
仍在延續著自己的歷史使命
浮船斑斑 闌珊依舊
參天古樹靜待渡者
黎明時開渡 夜半後落鎖
千帆掠影似猶在
只有萬千年的海河水
始終見證著終將逝去的渡口
還有那曾經踏船往返的行人
惦念著渡船泛起的漣漪
歷史與文明總是交相輝映
循環往復不休不止
渡口雖終將落幕
但它是津沽大地發展的踐行者
夕陽西下 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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