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無人區”裡的人家

可可西里：“無人區”裡的人家

在一年中最寒冷的春節，我們離開青藏公路，把冰封的長江北源楚瑪爾河當作道路，開著兩臺越野車進入可可西里深處。（圖01）

一路不時見到巨大的沙丘，恍然置身沙漠。（圖02）

可可西里，近些年因為藏羚羊而成為中國最著名的荒原。楚瑪爾河發源於可可西里山，流域地勢高亢，是全中國最寒冷的地區之一。一般認為，這樣的地方人類無法生存，可可西里長期被視為“無人區”。

然而，當我們沿著冰河進入湖面海拔4688米的多爾改錯時，竟然在湖邊一個背風的山溝裡發現了兩頂帳篷和成群的牛羊。（圖03）

這是一個七口之家。主人叫扎嘎，56歲。他和夫人吉有5個孩子，最大的23歲，最小的8歲。一家人在這裡養了100多隻犛牛，500只羊。

問他們何時來到這荒涼的“無人區”？說不清楚的，反正一直就住在這裡，爸爸的爸爸那會兒吧，扎嘎說他自己就出生在此。

問他為什麼要住在這裡？這裡水草好啊，就是冬天，也能放牧啊。夏天，那就更好了。

多爾改錯也叫葉魯蘇湖，東西長31公里，寬7公里，面積144平方公里，是長江源區最大的湖泊。站在扎嘎家的帳篷前俯瞰，冬日冰封的大湖宛若一面巨大的鏡子，使人不由聯想夏季的壯闊。

對於我們這些突然出現的遠道來客，扎嘎一家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和好奇，更多的是從容和淡定，我們想，這大約是長期在缺乏同人群交往聯繫的環境中生活，不需要太多的交際能力吧。這一天，他們顯然更關心新出生的小羊羔。他們對待這個小生命，就像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圖04）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該吃吃，該喝喝。只是在我們離開時，扎嘎怕我們迷路，就讓17歲的老三才仁歐珠帶路，這孩子送著送著，一直把我們送到了山頂，才算放心，讓我們大為感慨。

感動於可可西里的荒涼與神秘，也感慨於人的偉力。他們一家，其實也是在代表著人類，是在對地球上最高寒的陸地，對人類所能生存的極限條件，進行著頑強的挑戰。